竖日,皇上便派了福公公前来宣旨,封楚沐寒为正一品镇国王,赏黄金万两,玉器,锦缎数百。
福公公前脚刚走,楚沐衍便一脸兴奋地前往寒王府,刚传人去通报,没想到,出来的竟是秦沫。
秦沫一脸当家主母的模样,吩咐丫鬟备茶,糕点什么的,神情自如,仿佛已经做过了许多遍一般。
楚沐衍心头一阵失落,秦沫竟然,连看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不由得望着手中的茶杯失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秦沫美眸轻扬,嘴角盈起一抹笑意,低声问道,“太子殿下,茶凉了吗?”这碧螺春还是叶离上次拿来的,虽是珍贵,可秦沫却不希望睹茶思乡。
恰巧今日福公公前来,便命人泡了,这次楚沐衍前来,也凑巧喝到了。
机械般地喝下一口,楚沐衍随即回过神来,心里警中大作,寒王府怎么会有碧螺春,明明上次赏茶的时候,楚沐寒还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
秦沫微笑,想必楚沐衍尝出来了吧,曾听绿瑶说过,碧螺春在大楚王朝乃是稀罕之物,寒王府也未曾有一两,叶离一送,送了半斤给秦沫。
“太子殿下为何这般惊恐?要是茶凉了,秦沫这就去命人换一杯。”
如今,终于被秦沫用上场了,没错,她承认,今日是故意的,故意让楚沐衍喝到的。
楚沐衍慢慢地回过神来,对上秦沫带笑的凤眸,眼前的人微绽梨涡,齿如瓠犀。说不出的吸引,为了不受她的影响,楚沐衍沉声着,“寒王不在府中吗?”
“寒王爷方才出去了,秦沫冒昧了。”秦沫笑着解释。
“秦姑娘没想过搬出寒王府吗?”之前父皇不是赐了府邸给她?而且,她一直居住寒王府,竟然不去叶离的国师府,若还是说挂念寒王府伺候她的丫鬟,怎么也说不过去,一个丫鬟,向楚沐寒讨了,他还会不给吗?
秦沫粉唇勾起一抹冷笑,还未答话,楚沐寒的声音便从正殿门前传了进来,“秦姑娘可是寒王府的贵客,太子殿下如此说,秦姑娘便要责怪本王招待不周了。”楚沐寒一脸的戏谑,眼神有些深邃,说起“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丝毫不掩饰他的怒气。
楚沐衍一讷,忽然觉得,楚沐寒给了他一种窒息感,就好像,你之前一直没有留意过的小芽,忽然间长成参天大树的感觉。
“太子殿下光临寒王府,不知所谓何事?”楚沐寒衣袍微动,在秦沫的另一边上落座,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小几。
看在楚沐衍眼里,是极大的一种讽刺,本来秦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寒王府便会招人闲话,如今秦沫竟坐在主位之上,与楚沐寒一同相坐,怎叫他不气?
“今日皇后娘娘下旨,赐寒王黄金千两,本殿下仅是过来传旨。”楚沐衍一口气说完,有恼羞成怒之状。
秦沫微微一笑,对着楚沐衍说,“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封寒王爷为正一品镇国王,赏黄金万两,玉器,锦缎数百吗?”随即微微掩面而笑,颇有几分娇羞之态,“哦,对了,真是不巧,福公公前脚刚走,太子殿下便来了,皇后娘娘也真是的,传旨怎能叫太子殿下前来呢?”
楚沐寒一口茶含在嘴里,忍住想笑的冲动,顺便借抬起的手掩住脸上的笑意,秦沫这句话,实在绝,再看她一脸的冷笑,哪有半点娇羞。
楚沐衍一口气被堵在胸口,闷闷生疼。为镇国王,正一品镇国王,那是多大的官位啊,太子见了镇国候仍要礼让三分,父皇这次偏心了,难道楚沐寒一次护住龙脉,便可封镇国王吗?他既无军功,也无贡献。
只是,这次的赐封,为何他和母后均没有得到消息?让自己和母后受了此等屈辱!
再看向主位上品茶的秦沫,神色从容,仿佛从没有说过话一般淡漠,她怎么,这样为楚沐寒说话,他有什么好?
楚沐寒淡淡一笑,替秦沫解了这场围,“本王谢过皇后娘娘的赏赐了。”并没有说点破皇后为何而赏赐,也没有提皇上之前的赏赐,算是给足了楚沐衍面子。
楚沐衍有些释然,还好只是秦沫的话语过激些,楚沐寒还是像从前一样好欺负,话不投机,坐了一会,楚沐衍便起身告辞。
楚沐寒听着楚沐衍离去前若有似无的冷哼声,这次,说不定赫连皇后又有动作了罢,侧身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秦沫,楚沐寒笑盈盈地说,“原来你还会逞口舌之勇。你不怕得罪了太子,惹是非上身吗?”看着她护着寒王府的样子,真好,温温的暖流流过心头,楚沐寒的心一阵荡漾。
楚沐寒端起已经凉掉的茶,微微抿了一口,毫不在意地说,“我身在我寒王府,本已经是非上身,我能避开吗?”素手放下茶盏,冷冷的眼眸对上楚沐寒,“再说,我秦沫从来就不是耍口舌之勇的人。”与其一直处于下风,一直被人算计,还不如主动出击。
楚沐寒双眼一亮,赞赏之色一览无遗,幽幽道,“惹毛的野兽很吓人。”
秦沫回睨,清亮的声音十分悦耳,“我从来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