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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专宠凤未央,难免会被朝臣上本谏言,如今只专宠皇后,谁人敢说什么,帝后恩爱和睦,乃是臣民之幸事。
至多是后宫其余妃嫔颇有微词,但也不敢真传到凤未央耳朵中,皇上不去她们那儿,只能怪她们没本事罢了。
最可怜的莫过是安夕颜,入宫半年了,连帝颜一次也没见到过,反倒是被另外两位淑仪,修理得七七八八,惨不忍睹。
果然,靠人不如靠己。
芳草轩那位长姐,整日只知道吃斋念佛,毫无争宠之心也罢了,倒也不多帮着自己,与皇帝快快有交集。
长乐宫中,凤未央正拿着剪子对一盆兰草修剪枝叶,养了大半年,气色终于红润回来,肌肤更是瓷白如凝脂。
白芍走进来福了福身,道:“娘娘,安夕颜近日来总在承庆门附近徘徊,您说一个无品无阶又不是宫女的人,总朝着宣政殿方向张望。好听点,她这是司马昭之心想一飞冲天;不好听点,那便是暗藏不轨祸心,窥觊皇帝踪迹,大可被大内侍卫捉了去,以一个图谋不轨的形迹杖责去!”
“安朝玲是蠢货吗?竟然不拦着她点儿!”凤未央面色如常,悉心侍弄那盆兰草,“承庆门,乃是前廷与后延的分界点。国家大事皆在前廷上议论,而后延女眷是不可轻易靠近,万一走漏朝廷机密,少不得要拿她们论罪。”
白芍掩嘴一笑,道:“安淑仪听到后,忙不迭就去把人拽了回去。估计,安夕颜此刻正在挨骂呢。”
凤未央放下剪子,端着兰草走向窗台,“本宫还以为安夕颜不光有美貌,还会有一定的头脑。才不过半年,就如此恩耐不住了,那往后的日子她还如何熬得下去?”
宫中度日如年。
而只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驰则恩绝。她安夕颜如今是当值年轻貌美,可日后年纪不再、容颜衰退时,那还有何优势?
蕊心听凤未央话中的意思,拧眉轻声问:“娘娘,您当真愿意安夕颜爬上龙床?”
凤未央停下手中的活儿,怔了怔,才叹息一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安夕颜真有这个皇妃的命,无论咱们怎么阻止,都是阻止不了的。”
关键还在于宋志轩这个男人。
若他当真对这女子喜欢得紧,贪婪对方的年轻与美貌,凤未央就是醋意再大,再如何反对也是无果。
“听说,安家的一位官员正要下放,估计正是安夕颜着急的缘故吧。”凤未央也不是对朝堂上的事一无所知,该了解的还是要有所了解。
安家在朝中出仕的官员,职位稍微有点权势的都接二连三被下放地方为官,无用只能继续默默无闻。
白芍在旁脆声笑道:“管她的呢,安夕颜这么想攀龙附凤,萧淑仪那边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安家这位官员若不被下放,反倒会是萧淑仪的父亲顶替上去,萧淑仪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安夕颜得逞。
这不,萧淑仪又到了芳草轩,闹得一通鸡飞狗跳后,便大摇大摆离去了。
李牧快步走进来,道:“娘娘,此次萧淑仪到芳草轩闹得貌似有些过火,直把人家安小姐的脸给挠破了,才旁若无人地离去。”
凤未央严词严肃起来,吩咐道:“蕊心,你去把祛疤消痕的玉露膏取来送去。还有李牧,你着本宫的懿旨到兰林殿去,让萧淑仪抄一遍《观音心经》,好好静一静她那嚣张的性子。安国公府好歹是太后母家,在京中算有头有脸的世家,岂可是她一个淑仪能够践踏的。”
萧淑仪这作威作福的态度,一两次尚好。但三番五次下,凤未央若再不发话呵斥,估计便是她的不对了。
李牧领旨而去。
仅仅只是抄写经文而已,皇后维护面子的功夫,不算太大惩罚。反而萧淑仪此刻还乐在心中,往后肯定还会继续去找安夕颜的麻烦。
安夕颜握着一盒玉露膏,听到皇后那边对萧淑仪不痛不痒的处罚,简直是咬碎了银牙。
安朝玲望着庶妹脸上那一道指甲划痕,走过来叹气道:“让你不要胡来,宫中一言一行都有考究,稍有不慎便会铸下大错。你可知你今日之举,闹到陛下那边去,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她一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竟然也敢在承庆门那边往宣政殿探头探脑,简直是不知死活。
“闹去皇上那边不是更好,这样夕颜便有机会亲近皇上了!”安夕颜梗着脖子,嘴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