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回宫的当日,还特地上了一回街,不凑巧一名‘女子’闯入了姐姐的轿子中躲难。但当时街上正有一群官兵,在追拿从质子府偷跑出去的一个质子,便就拦下皇妃的轿子,准备搜拿人。”
纪春华绕着凤未央把话说着,而一双剪水的双瞳,不曾离开地上跪着那对男女。
刚才就说了,乌轲有异装癖,说明闯入凤未央轿子中的‘女子’,正是眼前的乌轲。
“皇上,纪昭仪说的没错,”刚才把乌轲押进来的那名将领,突然跪下来道,“回皇上与皇后,当年领人缉拿从质子府偷跑出来的将领,正是微臣,也正是微臣拦下当年昭仪的轿子。而那位质子,正是眼前的乌轲。”
顾来仪此刻算是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赶紧指着跪着乌轲,怒斥道:“凤未央,你还敢说奸夫不是他?”
宋志轩气息越来越粗,孤男怪女共乘一轿子,本身就违背伦理世俗,原来一年前他们便已有染!
凤未央还是一脸平静,冷笑问去:“那敢问这位将军,当年你可真切看到有人进了本宫的轿子了吗?只是追到一处人不见了,便认为人藏在本宫轿子里头,未免太过臆断!”
崔尚荣赶紧抱拳道:“回皇上与皇后,臣虽未能亲眼见乌轲就躲进轿子中,可却是追到凤昭仪哪里,人愣是不见了。
鉴于是出宫省亲的皇妃,臣才不敢放肆,便让行。只是臣注意到,四名轿夫起轿的时候,脚下力道分明加重。
而且,听闻当年抬着昭仪的轿子直接进到了凤府二门,才停落,还屏退了数人才下的轿子。晚上,便看见凤瑾嗣大人把乌轲王子送凤府送到质子府去,还想质子府总管大人说情,饶过质子乌轲这一回。”
“这位大人倒是观察入微,就连当年本宫的轿子,进入了凤府二门庭院才落下,你倒是一清二楚的呢。”凤未央扬起苍白的脸色,莞尔一笑。
这一笑,宛若生花,映入宋志轩那正淌血的心扉上。
他很想怜她,可她腹中无故出现的那个孽种,却深深撕裂他的心。
钱忠明端着一碗药进来,“皇上,药已准备好了。”
宋志轩下巴一扬,浑厚且似无力的声音响起,“端过去,让她喝下去!”
“娘娘,还是喝下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多紧着紫兰殿的三位殿下要紧。”钱忠明把药端过来,恭声道。
其实,钱忠明也对此有疑议,毕竟凤未央这一年多来,逢遭苦难,这三两年来恐怕不易也不适合生育。
只是滑脉就摆在眼前,秦太医的诊断也是如此,皇帝一听闻她有孕,脸色当即就沉郁下来,还命他速去准备一碗落子汤!
纪春华不合时宜地道掩嘴咯咯一笑,“还的确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呢。”
可不是,光打掉孩子怎么能成,那也太便宜她凤未央了。不贞不洁之名,至此也要她一辈子背负上,就宋志轩不舍得赐死,也要她到冷宫度过她的下半生。
“崔尚荣,还不赶紧领着你的下属都退下,有何事本宫与皇子自会召见!”毕竟是天家丑闻,帝后的颜面必须保存,所以越少人知道约好,顾来仪便挥手退下眼前的几名侍卫。
“是,臣等告退。”崔尚荣赶紧退出,只等着凤瑾嗣一来,然后被里头的事一牵连,那么侍卫统领的位置,便是他的囊中物了。
空气中散发浓重的药味,凤未央已经闻出那是堕胎的药,估计是要硬逼她喝下去,率先打掉腹中的‘孽种’。
“经毒雾一事,本宫还记挂你的身体,便多番派太医过去宫中请脉。可屡屡被你拒之门外,还以为你仍对本宫心怀怨怼。”顾来仪心中无来由一团解气,便走到凤未央跟前,居高临下地道,“可原来你早已知晓自己珠胎暗结!若不是今日撞破,你还想着把他生下来,混淆天家血脉不成?”
乌轲总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了看地上长跪的凤昭仪,以及自己,赶紧伏地到:“皇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凤昭仪一向洁身自好,廉洁施仁,怎会与男子有染,并且还是难得入几回宫的乌轲!”
纪春华在一旁凉凉地道:“难得入宫几回?那一个亡国的王子,今日无召之下是如何入的宫?”
“那是因为……”乌轲正想申辩,那头转来女子笑声,听不出欢喜与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