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迎驾,却被怀帝快步上前摁住。
“臣妾不能躬身迎驾,还望皇上不要介意。”宓妃撅着红艳艳的小嘴,颇为委屈地道。
凤未央心中不禁冷笑,不能迎驾,你还病中惊坐起地梳妆打扮什么?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模样!
怀帝一双既含笑又怜惜的眸子看着宓妃,却也像似不经意地扫向表情看似木讷,眼睛却盛满讥诮的凤未央。
她眸子里是什么颜色,宋毅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爱妃,你如今身子重,这些虚礼暂免则免,朕不会介意这些。说吧,今次又想要什么赏赐,你想要的朕都满足你!”风度翩翩的宋毅,握住女子柔嫩莹白的手坐下,并轻轻搂过对方的香肩,不时耳鬓厮磨,像极一对恩爱非常的夫妻。
不当看的东西就不要去看,凤未央便规矩地低垂着脑袋,看着地板上的仙女献宴图,仿佛要瞧出个仙女来不可。
一提到赏赐,宓妃的双目就盛满了贪婪的精光,刚想开口讨要那扇蜀地进贡的翡翠屏风,哪知张盛德却进来开口了,“皇上,茶来了,天里冷,喝口茶暖暖身子。”
宓妃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恼这个阉人偏偏这时候进来献茶,但对上张盛德那双笑眯眯的眸子时,宓妃心中一愣,并且很快平复眼中那丝愠怒,连贪婪的精光也消失不见,反而一脸温婉地对怀帝道:“是啊皇上,您刚顶着风雪来,先喝口参茶暖暖,这参茶还是刚入冬那会儿您赏的呢。”
宋毅也不着急听宓妃口中讨赏的是何物,便顺势先喝口热茶,但也是沾湿一下嘴皮子,便交给身旁的凤未央端着,好让她暖一暖通红的小手。
看着怀帝这细微小动作,宓妃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不喜凤未央直愣愣地站在这里,虽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她给人一种很清新素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
凭借身段就这么惹人注目,必定是个狐媚媚子,这下子宓妃更不喜了。越发觉得这个小宫女很不识趣,主子在里头她就该退出去,况且这里头根本用不着她伺候,皇帝留在妃嫔寝宫中自然有妃嫔们伺候,她该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凤未央端茶的时候,目光有匆匆向上一瞟,端茶后退之后,赶紧把头垂得更低了。这宓妃,真是胸大无脑,这样喜形于色到底是怎么在宫中存活至今!她身边若还没高人相扶持,凤未央还真不信!
这时候,进来一位华服盛裹的少女,一头刺目闪耀的头饰,腰间、手腕上都是环佩叮当响的配饰,这穿着妃嫔不像妃嫔,宫女不像宫女的,瞧着真滑稽,她该是全身家当都往身上穿戴了吧?
凤未央有些想笑,殊不知有个词叫物极必反,华服与首饰讲究的是搭配恰到好处,这样子一股脑地全往身上戴,反倒落得一个俗气。
娇俏可人的少女挂着一张笑成花儿的脸,给里头两人行着不算规矩的宫廷礼,“皇上万福,娘娘金安。”
她穿这么显眼,为了的就是吸引住皇帝的目光。如今见怀帝饶有兴趣的目光扫视过来,少女忙装作娇羞的低下了头,复又抬起巧撞上怀帝的目光却又垂下,反反复复让人不忍直视。
宋毅看似是宽容地在笑,实则嘴角是在抽搐,少女娇则娇矣,但这一身的俗气……委实太给她减分了。
宓妃有些不好意思的扬手扶额,真是个蠢货!但还是开口介绍道:“皇上,您不记得啦?阿悄正是臣妾的远房侄女,如今才芳龄十五,正是爱‘打扮’的时候,呵呵……”说到最后,宓妃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干笑两声带过去。
宓妃的陪嫁丫鬟喜莲却是笑着道了,“阿悄小姐,您不是说要烹茶给娘娘和皇上喝吗?”
那名叫阿悄的少女还有点机灵,朝怀帝和宓妃甜甜一笑地道:“冬日里天气干燥,气候又冷,人最适合喝热茶了,不仅可以补补水气还能暖和身子,还望娘娘和皇上勿要嫌弃阿悄的茶艺。”
然后朝着凤未央走了过来,甜甜道:“宫女姐姐,听闻你烹茶的手艺很好,能否教一教阿悄?”
凤未央有错愕当场,谁跟她说她的烹茶手艺好了,她凤未央怎么不知道?何况自己还差半个月时间才满十四岁生辰,可当不得她口中这句姐姐!还没等凤未央张口婉拒,人就已被阿悄拖了出去。
原来如此,宓妃这是故意支开她,试问怀帝入嫔妃寝宫,何曾带过贴身宫女伺候?一般都是随身带个太监入来,随后就由着妃嫔寝宫里的人伺候着。
凤未央被这个阿悄拖出来后,手就被甩开来,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阿悄,凤未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再看她这一身的叮咚脆响的配饰,凤未央还差点儿冲出口想问她重不重。
可被拖出来总不能干晾着,凤未央便主动开口道:“阿悄姑娘,您不是说要我教您烹茶吗?”
“啪”的一声,凤未央还未反应过来,就吃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只见刚才还柔柔顺顺的少女,此刻正指着凤未央骂道:“一个贱婢也敢自称我?你还真以为本姑娘让你出来是为了教授烹茶?你个狐狸媚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连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