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骤然安静下来,颖欣轻抿嘴,苦苦一哂,说不出口的心酸心涩在舌尖翻搅。
原来他的温柔是为了讨好,是纡尊降贵,原来她自以为的安全感只是错觉,如同她误以为许莘喜欢她胜过自己,九王爷柳奕风对郡主是一片真心,他为了她什么事都肯做,他情深至此,连丫头们都感动吧。
深深叹息,真是糟糕,她怎地一次两次都学不会教训?林颖欣啊,师传老夸你聪明,可是……哪里啊,你分明蠢笨至极,
说不出口的酸涩在心中扩大、泛滥,像是有人拿了把钝刀子在心头切割,一下下痛得人头皮发麻。
傻瓜,早就知道的,知道那位郡主有多么温柔美好,若不是好到这等程度,怎会让两个男人为了她昧起良心呢,?本来就是这样的呀,她怎么能痴心妄想些什么,怎么能够因为虚妄的安全感便起了贪念。是她的错,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物,他注定要在人群中央、众星拱月,而她注定是株空谷幽兰,独自芬芳。
唉,不过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罢了。
颖欣扶着床缓慢起身,一个不小心,她压到自己的头发,一阵撕扯的疼痛传来,她微微蹙眉,再骂自己一声愚蠢。
下午,九王爷柳奕风出现时,她愁着一双眉目。
颖欣是个聪明的,从小就晓得此路不通,就得另辟蹊径,千万别把白己给吊死在一棵树上,死了也冤枉。
可是那声愚蠢,却让她提不起劲来闯出另一条康庄大道,她想,她疯了。
“在想什么,怎么这副表情?”柳奕风替她倒杯水,把杯子递进她的掌心。
她叹口气,企图掩饰过去。“我想起娘……”
他以为她想家了,却没料到她接下口,说:“我把珍珠磨成粉,想学宫里的贵人拿来敷脸,我娘骂我败家。”现在,她真想让娘再用手指头戳上自个儿脑门,再骂她几声,看看能否把她给骂消醒。
他点点头,接下她的话。“小时候我们家看门的大黑狗拉了两天肚子,病恹恹的一动也不动,我熬了锅十全大补汤给它喝,棰叔也追在后头骂我败家。”这是安慰她吗??技巧很糟糕,但颖欣被逗笑了。
她说:“你家皇叔骂错了,你这不是败家,是庸医,那条狗肯定拉得更厉害。”他也笑了,回答,“没错。”
“所以我们的情形不同,你别把我们归成一类。”
藉着此话,她提醒自己,她与他……从来不是同一类。
他没把她的话想深,兴匆匆说:“我把解药弄出来了。”那口气有几分得意,几分骄傲,还有几分的沾沾自喜。
解药?哪种解药?青磷粉的还是九线蛊的?
青磷粉的不可能,那药材的搜集太费时耗力,断没有这么快成药的道理,至于九线蛊,不过是一个突发奇想,能不能解毒还有待验证,说解药?太夸张,
她还没想清楚,他己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眼里滴进黏湿湿的液体,浓浓的花香散出来。
真的是青磷粉的解药?他怎么弄出来的,在短短时间内?颖欣很是讶异。
他对她的惊讶很满意。“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