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会死。”
这是柳奕风,语调是一贯的淡漠,听不出起伏,就像他的人,封了千年的厚冰层似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己经三天,她还不醒?”轩辕姳质问。
“九线蛊的毒在她身上,她必须适应。”
所以她会发热呕吐,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因此她清醒后的几天分外重要,她得吃药吃饭,吃尽所有好东西以便应付下一次的折腾,否则……接不过接下来十七次的折腾,颖欣在心底补充柳奕风未完的话。“你的意思是静初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她会中毒?”
“我早说过,成为药人自然会落下残疾。”他说到药人的时候,口气依然淡淡的,仿佛那是一株草药,而非一个人,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我以为所谓的残疾……”
柳奕风冷笑两声,接下轩辕姳的话。
“只是双腿不良于行?然后你可以再次哄她、说服她,许她承诺,只要她愿意配合救回静初?”
“你吃定她好心,你笃定她对你有些喜欢,想着,再对她说一次甜言蜜语,再补上几句无可奈何,及正她己经嫁进定远侯府了,再无悔改的可能,既然无其他路可走,只好软化态度,妥协成全。”
“让我猜猜,你会怎么说,嗯,说你会供着她、养着她,给她过奢侈日子?不,这无法吸引她,因为她赚银子的能力不差,不需要你供养也能活得很好。那么你会说……对了,她极其看重亲人,你会说你将想办法帮她哥哥,助他仕途平步青云?或说你愿意经常陪她回桃花村,探望那两位无缘的岳父岳母以安他们的心?抑或是给她许多生意好手,助她经营同济堂?”
“轩辕姳,你真伪善,即便利用林颖欣造就她无数的痛苦,却还是想在她面前当君子?”他字字尖锐,不留半分情面。
“我没要当君子,我只想求得她的原凉。”轩辕姳争辩道。
“在你说诺欺骗她和她的父母兄长以及整个桃花村民的感情后,你以为她还会原谅你?在洞房花烛夜,你不敢面对她,却让我霸王硬上弓迫她不得不成为药人之后,你以为她还会再为你所感?轩辕姳,你是太天真还是把林颖欣想得太笨?”他不屑轩辕姳的懦弱与谎言。
“我是不得己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静初月月受那等刻心痛苦。”他挣扎着想替自己脱罪。
“所以呢,你认为日后她所要承受的痛苦比钰荷少?或者你不能眼睁睁看静初痛苦,却不介意林颖欣的痛苦?”柳奕风轻蔑至极,重重哼一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没把话说清楚,你没说药人会、会……”轩辕姳试图把罪推到柳奕风身上。“如果我说了呢,你就不会易名改姓到桃花村求医,就不会吞下苦胆粉,欺骗她的同情心?”柳奕风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苦胆粉不是我动的手脚,是我娘,我半点不知情。”
“半点不知情?”他缓慢重复这五个字,谁都听得出来,柳奕风口气带着浓厚的嘲弄。“倘若不知情,京城里太医多得是,你谁都不求,非要坐两个时展的马车前往桃花村?倘若不知情,你求医时会易名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