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武状元刘子奇,光从他那些不少的藏酒还有他说不少地方都有“置产”来看,他的财力算得上雄厚,光这一点就比他强多了,至于刘子奇贪杯,日后他若真当上骏马爷,有晋国公和皇太后盯着,他绝不敢放肆。
喝口汤,她随口又道:“我觉得她真是可怜,她的儿子死得早,留下媳妇和孙子,媳妇外出打零工,常向人哭诉她很委屈,说她死了丈夫,要养孩子已经不容易,还得养婆婆,外人都觉得她的媳妇很可怜,可我觉得何婆婆才是最可怜的。”
“噢。”他轻应了声,表示自己有在听,可他左耳进、右耳出,耳里听她说着别人的家务事,脑袋里想的净是自个家的家务事。
瞥了一眼她端在手中的猪脚花生四神汤,那还是廖大婶分送给他们的,虽然他们不是买不起,但她总替他省着,说要将钱留着当九斤家武馆开分馆的基金。
连碗汤他都无法让她痛快地喝,他还有什么脸将她留在身边,放手让她回晋国公府当郡主,才是对她最好的。
心口沉甸甸的,垂头,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柴。
“何婆婆一把年纪没了儿子,她心中的悲伤不比媳妇少,她本该享清福的,可每天一早总得背着孙子到菜市场拣菜贩拨下的烂菜,当自己的午饭菜,然后买新鲜的菜煮晚餐给媳妇吃,她说自己没赚钱不用吃太好,媳妇每天工作很辛苦,要吃好一点。”阿林说着,仗义之心一起,突地气忿不平。
“你评评理嘛,何婆婆怎没工作,她帮媳妇带儿子又煮饭,这要是在现代,保母费可不便宜,更过份的是,我还听菜贩转述说有一回她媳妇去买菜,除了哭诉她很委屈,还哭嚷死的为何不是她婆婆而是能赚钱的丈夫。”
阿林越说越气,但还是有理的分析着,“的确,她失去丈夫、没了依靠是很可怜,可若是和她同年龄的人比较,她的生活轻松多了,她不用侍奉婆婆,反过来是婆婆服侍她,别人的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妻子在家气得哭天抢地,她还没这层顾虑呢!”
说得气忿起劲,她还拿真实例子比喻,“拿廖大婶来说,她每天在豆腐店忙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还得煮晚餐,可没婆婆煮一餐热腾腾的饭等她吃呢!何婆婆的媳妇回到家,洗个手,碗一端就可吃饭,吃完饭碗一丢,何婆婆就得收拾。还有朱大婶她那个丈夫游手好闲,不工作不赚钱,整天只会偷家里的钱到酒楼去找酒女眠花醉柳,气得朱大婶天天咒骂她的丈夫,要他快点去死--”
见他无反应,她的话陡地打住。
她说得这么激动,他居然没任何反应,以往她只要稍稍话语激动些,他就会憨笑劝她别管太多别人家的事,或者和她理念相同时,还会和她一起痛骂两句……
她的心头,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三天来,她将他心事重重的主因归为两大类,一是她不理他,二是武馆的事,她不愿面对、逃避面对的是……他爱的是阿林,不是雯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