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总是让吾有一种错觉。”聂盛琅突然开口。
从自己思绪中抽离的楼月馨浅笑回道,“什么错觉?”
“说不上来,总觉得月儿虽然近在眼前,但是离得很远,不像华盈,身心俱在。”除了因为政治上的原因疏远于她,其中有那么一些也是因为她比华盈更让他难以捉摸。
他这是在拿她和别的女子作比较?呵,她明明近在眼前,他却说她离得很远,莫非男人都是这样,喜欢混淆视听。
她不愿多做辩解,他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心下更是烦躁。
衣服已经换上,他也无需再顾忌什么,“梁鹰,进来。”
梁鹰应声推门而入。
见只有梁鹰推门进来,她便出去,一天没见,聂盛琅恐怕也有事要吩咐,她在场毕竟不方便。
“臣妾先行告退。”
出去外面时,梁鹰带来的人已经在各个方位站定,盘踞在一方保护。
巫霖梨站在不远处的山拗上,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楼月馨走过去,看巫霖梨看的那一边风景,最后也只是看到了一排排的矮木丛。
“你在看什么?”她问。
本也没想巫霖梨能回答她,这个少女看着就很清冷,很无谓,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不理人而尴尬的。
但没想,她却说话了,“当年,我的奶娘带着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她指着远处的矮木丛。
“巫家被灭满门,南岭皇帝下的旨,这天下转瞬全都容不下我,可是奶妈说,她一定会护佑我平安,所以她把我带来这里。”
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少,这世间人情冷暖,巫家灭门八年,巫霖梨那么小就经历一切,这也难怪她性情冷淡了。
“来了这里我才知道,奶妈有个儿子是这里的村长。”
楼月馨露出了然,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不然,在外面东躲西藏,不是被找到就是被卖或者饿死吧。
“可是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她可不认为巫霖梨是那种很无聊,遇见个人就想把自己一生故事尽情告知的人。
“你很聪明。”巫霖梨凝眉想了想,慢慢说道。
楼月馨一瞬间就笑开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当初井席还是谁也这么夸过她。
“人生百苦,只要活着总有累不完的事,我希望你能这么一直微笑下去。”
这是在解释刚刚为什么说起了自己的故事,也是对她的祝福。
这样的话表面看着没什么,但是一深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只是她还来不及问,巫霖梨就走开了。
这样的人不会理会你产生了什么疑问要帮忙解答,楼月馨只能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另类的祝福。
他们从巫霖梨说的那个矮木丛里离开,一路上虽然杂草很多,但是至少避开了村民。
试想如果让他们看到这么多外乡人来,村里怕是不安生了。
巫霖梨本身只有两套衣服,一件外衣给聂盛琅穿,一件是自己身上的,由此楼月馨并没有换下坠崖时的衣物,身上还很是多的已经乌黑的血迹。
回到他们在拉亚山脉临时搭建的帐篷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等候在外面的华盈夫人。
一天没见到聂盛琅,华盈夫人也是着急了,万一就出了什么事呢,她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了。
这时她无比疯狂的在想,如果她当初给聂盛琅种下情蛊,那现在就可以感受到他是生是死,甚至是在哪个方位,而不是在这里苦苦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