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连夜赶回来的。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心底的一个疙瘩,要是乔老头肯下山去,好歹两个老一辈的还能做个伴不是?
“你这声乔叔可把我给叫年轻了。”
许瀚海记得当年他爹领着拿到大学通知书的他上来的时候,乔老头当时并不在,只是留了张字条,让他们自便,当年老爹似乎就这么说过,然而只有现在许瀚海才明白为什么。
简单的来说,乔老头是在许瀚海这个年纪上山来的,那个时候陪着他的还有乔老太,乔老太的媳妇,可惜两人一生屋子,等到乔老头跟许老爹这个年纪的时候,小他四岁的乔老太就病逝了,是遗传病。
老一辈有个说法,逢四过九,不能长久。
四十九岁的乔老头就开始了一个人孤单单的生活,因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上山采药的许老爹,那个时候许瀚海还不会爬呢。
大了许老爹两轮的乔老头,丝毫看不出已经七十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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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清晨总是带着格外的凉意,却也清新的让人精神。
“从这儿往下一直走,看到路岔口就往右走。”乔老头再三强调下,才把许瀚海和张芬两人送走。
“瀚海哥,乔叔真是好人。”张芬伸了个懒腰,看着乔老头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往回走进小院,心里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奇怪在哪?
“走吧芬儿。”许瀚海背起药篓,顺手拿了一根枯树枝在前面开路。
“瀚海哥,哎呀,惨了,昨天我们没回去……”张芬走了一步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和许瀚海孤男寡女竟然在山上呆了一夜……
“芬儿,你才想起来啊?”许瀚海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后面的张芬。
漆黑的眸子落了些许清晨的微光,直直看过来,就那样勾动了张芬原先担忧的心,脸颊飞起红晕,心跳猛然间就加快了。
“媳妇儿……”许瀚海回头,其实是本着占便宜心思,天时地利的刚好有一个陡坡,顺其自然的笑着伸手:“来,小心。”
也许是被那眼神看的,也许是许瀚海的大手,又或者是那一句带着尾音的“媳妇儿”。
直到被许瀚海抓着手,走了好一段,张芬才从木呆的神情里面缓过来。
许瀚海得意的吃着嫩豆腐,那小手,软软的,虽然在县郊子里面长大,却依旧香嫩的让人流口水,说实话,他还真是有点儿纠结是不是现在就要把人给吃干抹净了。
坏心思动着,在许瀚海将要化身禽兽前,张芬总算是一缩手把芊芊玉手从许瀚海那儿收了回来,两家如天上的朝云般灿烂纷呈,声音更是含羞带怯:“谁,谁是你媳妇儿,瀚海哥,你就知道欺负我……”
“哎呀,这么是欺负呢?”许瀚海说着忽然搂着张芬。
“瀚海哥……”张芬心跳猛地加快,就像是怀揣了十七八只小兔子般。
许瀚海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非常君子的竖起了一只手指,压在张芬嘴上,做了个“嘘”噤声的动作。
张芬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又羞又怯的望着许瀚海。
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目光带着水汽,脸颊如三月的桃花儿般,有一瞬间,许瀚海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想要就这么亲下去。
男人的气息扑面朝着张芬而去,许瀚海英俊的脸一点一点靠近,然而除了心跳“嘭嘭——”的跳个不停外,张芬的脑海一片空白。
“……真漂亮。”许瀚海的嘴巴落在张芬的耳侧,一朵稚嫩的小花朵就被他戴在了张芬的发鬓处。
“你……”张芬猛地回过神来,许瀚海没有亲下来,让她有点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等到羞恼之后,又是咬牙作势要打许瀚海:“你真不正经。”
“我是说这花漂亮啊。”许瀚海万分无辜的一转身,背着药篓转开,避开了张芬软绵绵的拳头,大手一伸,从她鬓角又把花朵儿个摘了下来,放在张芬的面前,表示自己的清白。
“你看,我欢欢喜喜的给你戴花,你还冤枉我。”
“你……”张芬又羞又气,转开身不理他了。
“好芬儿……”许瀚海转到她眼前,笑嘻嘻的伸手又给她把花朵带了回去:“瞧,只有你才配得上这花。”
张芬跺跺脚,推了眼前的英俊男子一下,转身往山下走:“不理你了。”
“哎。”许瀚海回头,看着远处淹没在青山里面的木屋,目光有些复杂。
乔老头咳嗽了两声,望着天际的目光有些沧桑,然而那一抹锐利却不能遮挡,清晨的风卷起他的衣摆,苍白的发在风中吹拂。
“终究是……”呢喃的话飘散在风中,飞鸟越过树梢,发出的声响掩盖了那微不可闻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