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案。
“你还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索性一并说了,反正你今天已经说了不少犯上的话了。”薛子彤呛声道。
秦季同原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可是最近受相思之苦憋的气苦,看着薛子彤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急火攻心:“除非您是有意安插俪娘在夏公子身边证明您的清白。”
哐啷一声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的声音,英儿已经是满面怒容了,若不是多承秦季同救过几次命,非要好好压压他的气焰不可,一早打发出去领棍子才是正经。
这时刚巧一个小丫换苦着脸进来禀报,走进薛梓彤,头都不敢抬一下,深怕她迁怒于自己:“殷姑娘领了个术士说是您吩咐的。”
薛梓彤冷哼一声说道:“她来的到是时候,没得我在这为她受一上午委屈。”接着对那小丫鬟说:“让她进来。”
小丫鬟吐了口气,脚步轻快的快速退了出去,薛梓彤扭过头看着秦季同说:“我只当你这次为爱情冲昏了头脑,若你日后在这般得寸进尺,就别怪我心狠。你既嫌我这件事没有为你主张好,今儿,我也给你个机会,当面跟俪娘把话说清楚,没得我在中间妄作小人。若俪娘愿意跟你,我自然准备丰厚嫁妆为你们主持婚礼,若她不愿意,你在敢纠缠,我们可就好好的算算这笔帐。”
秦季同看着薛梓彤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是心中忧思过甚,被激了起来才说出那样的话,再者前几次在旅途中,俪娘看自己的眼神似有几分情谊,他还是不死心要豁出一张脸来问问才是。
俪娘引着方道士走了进来,是个粉白面皮骨骼精奇的一位年轻道士,穿着一身道袍不卑不亢的到确实有几分宝相庄严,薛梓彤看着方道士这样的形容,暗想这些名媛贵妇召这样的道士去家里真是为了去邪祟看风水,看来这长的五大三粗的连道士都做不了。
俪娘一进门便感觉到房间里气氛诡异,英儿又是个藏不住事的,和俪娘交换了一番眼神,俪娘顿时红了脸,看的一旁的秦季同不胜心旌荡漾。
“俪娘给王妃请安。”说着正经的屈膝到底礼数周全的做足了,薛子彤点点头,俪娘这才起身介绍到:“这位扶英观的方溯真人。”
方溯面色严肃,宽袍大袖撩了撩拂尘算是见过礼了,薛梓彤暗自盘算了一番,也是她要去和那王真人见见,先看看他们这一路人都是个什么章法,果然道骨仙风不食人间烟火,对着个王妃也是毫不露怯。
“嗯,果然气度不凡,赐坐。”跟着俪娘鱼贯而入的一群侍女七八个人已站在薛梓彤身后,其实这侍女的个数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不让人小看了去,可是薛梓彤每回一见外人就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多了不少人,总是有一种要去打群架的感觉。
两个侍女为方溯引座上茶。方溯道了声谢,薛梓彤暗中观察着方溯,虽然他一派仙气飘飘可是眼睛却在不经意间四下打量这房间,一看便知他不是在看风水和邪祟,因为看到那些东西眼睛不会放光,薛梓彤心中不免生了些鄙夷,不过又是个沽名钓誉的伪道士罢了。
“俪娘你差事办的不错,现在去把你自己惹的麻烦了了吧。”薛梓彤拍拍手,刚才了那段乌龙恋,薛梓彤无聊吃了不少小核桃和瓜子,拍拍手上的果壳,对方溯微微一笑说道:“我在将军府长大,小时候奶奶到时念过些佛,我虽向往却没甚根骨,还望法师指点一二。”
方溯虽然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仙风道骨,可是眼中却露出了几分谄媚之意,说道:“王妃是有福之人,福泽深厚,若有些仙缘,自然能够永葆富贵尊荣。”
薛梓彤对这些马屁听的起腻,但是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依旧笑着说道:“灵寿,把献给扶英观的礼物为大师呈上来。”
接着两个侍女板正的端着一面蒙着金丝罩的雕像走了出来,接着又是两个也是合力拖着一个玉盘盖着同样昂贵的金丝罩。
王溯心里仿佛擂鼓一般,眼睛已经看直了,薛梓彤谦和的说道:“一点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别冲撞了各位神仙天尊。”
王溯眼睛已经无法离开那些金光闪闪的礼物了,口中说道:“好说,好说。”他平日游走在那些富太太中,也不过赏他个三瓜两枣,饿不着罢了,这样大手笔的却是头一回,心里暗叹,难怪人家都说这满京师最有钱的女人便是她薛梓彤,生意做的那样大,出手自是不凡。
薛梓彤做了个请的手势,心里一阵肉疼,早知道王溯这么好糊弄,也不必备这么份大礼。王溯便颤着手揭开了金丝罩下的礼物,一尊全金打造的元始天尊半身像足有四尺高,做工精美惟妙惟肖,眼珠子是用罕有的猫眼祖母绿镶嵌的,王溯赞叹不已,但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行了个道家的大礼,接着他又揭开了第二份礼物,是一个墨玉和白玉相间组成的八卦图,都是上好的玉触手便是一片冰凉。
王溯接过礼物,心里虽然欢喜也免不了担忧,礼这样大,这王妃该是冲撞了什么样的邪祟。
薛梓彤再次将众人清了出去,便四方八稳的坐在那品起茶来,王溯有些坐不住了,这寻常百姓家的礼收了也就收了,王妃的礼,能随便收吗?便先说道:“不知王妃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道一定效犬马之劳。”
薛梓彤起初只是笑而不语,这到更加加重了王溯的担忧,待他第三次问时,薛梓彤才笑着说道“王真人果然是实在人,不过送些小礼物罢了。若真要说有事,家中确实有些老物件要清理清理了。”
王真人点点头,试探的问道:“可是什么从上一辈传下来的宝贝出了问题?”
薛梓彤摇摇头。
“那,定是这老宅子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薛梓彤依旧是笑而不语,她最看不惯这些像靠着嘴皮子就想哄着别人钱的人,虽然是要借他的力,可到底要挫挫他的锐气,别让他以为大家都是傻子。
“这……”王溯苦思冥想再想不出什么了,平日找他的那些个贵妇们不是要她解梦便是求姻缘福禄,嫁了人的祈求合宅安宁,没嫁的自然是想有个如意郎君。当然也不乏女人们的勾心斗角层出不穷的心机手段,他倒是好深受教了。
可王溯来之前也做过功课了,这王妃是王爷的心头好,府上没有别的受宠姬妾,王妃又是出自大将军府,皇上亲封的郡主,手上有着大笔的钱财,这样一个女人还有什么要求的,难道。
王道士突然想到了宸王的宸字,联系薛梓彤说的,老物件,难道说,宸王打算取而代之了?
王溯一想到这里,头上鼻尖变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这个玩笑开的可是有些大啊,他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因为长的这样一张俊脸才得以在贵族圈里通行,他既不敢冒险,也不敢得罪了家大业大势更大的薛梓彤。
薛梓彤看着王溯的表情,忍不住笑笑,她固然图谋很大,可是还不指望这么个小角色为自己做什么,便笑道:“王真人不必惊慌,我所求的不过是希望合家安宁,你也知道,这王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让大家总想到一处去太难了,那些个实在想不到一处去的。”薛梓彤顿了顿,看着王溯渐渐和缓的表情,说道:“王真人,你说该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