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房书平也凑到萧弘瑾身前说道:“哎呀,我的爷。您这一晚上都不打算和王妃说话?那这顿憋屈的饭还不白吃了。”
萧弘瑾用余光瞟了眼薛梓彤,确定他和房书平的对话让她听不到,这才侧过脸来回道:“也不能次次都是我哄她吧,她现在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房书平拍拍萧弘瑾的后背给他顺顺气说道:“您就认了吧,谁不知道王妃是您的心头好啊,她一出来,您恨不得眼睛都长在她身上了,谁叫咱们男人,比女人多那么点东西呢。”
萧弘瑾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在他头上拍了下,可是眼巴前就房书平一个军事,不得不和他商议道:“人人都道我宸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仔细看看我这些年哪有过什么女人。可是薛梓彤呢,除了夏洺澜和齐绍均,狄绒还有个野莫惦记着她呢,一个个拎出来都是个人物,我在不给薛梓彤一点警告,只怕……”
房书平撇撇嘴打断道:“我说爷,您是什么人。”说着看看四周更压低声音道:“您是将来的九五之尊,他们怎么能和您比呢?”
萧弘瑾点点头,这到也是,可是他一想到有那么多双眼睛都打着薛梓彤的主意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呐,王妃怀着您的孩子,哄哄好,小夫妻关起门来把自己的日子一过,逍遥自在的,没得为了那些外人伤了情分。”房书平劝道。
薛梓彤皱着眉头依旧不说话,房和暖看她的架势说道:“你是不是想着怎么对付这群狐狸精啊。”台下别说那侧妃侍妾,就是薛梓柔都仿佛条水蛇一般恨不能盘到王爷身上。
薛梓彤摇摇头说:“看着自己夫君身旁坐着别的女人,我哪还想得出别的事情。”
房和暖惊讶的看了薛梓彤一眼,在她眼里的薛梓彤坚强果断,机智决绝,脸皮很厚,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从不会失算,这样的人也会因为感情的问题,无法去思考。房和暖不由幽幽叹了口气,这时离他们最近的齐飞燕,轻声开口说道:“王妃娘娘,王爷身边只会坐更多的女人。”房和暖柳眉倒竖刚准备数落她几句,齐飞燕擦擦嘴,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当初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思慕宸王,我也确确实实有机会成为宸王的侧妃,可是我拒绝了。”
房和暖和薛梓彤都是一愣,房和暖还不知两人已经不再计较过往的恩仇,薛梓彤也觉得她和齐飞燕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她能为了自己割舍萧弘瑾。
齐飞燕自嘲的笑笑,往自己的酒杯里添了些酒,慢慢说道:“因为我真的爱他,我见不得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他绝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我怕自己会疯掉,所以,一开始便就放弃了,而您,既然已经在他身边,就要接受这一切不是嘛?不是学会和她身边的女人争宠,就是想方设法的弄走她们。要想保持您的地位,您只有一条路可走。”
薛梓彤怔怔的看着齐飞燕,她没想到一场情殇,能让齐飞燕成长这么多,她隐约知道齐飞燕的答案,可是却不忍心听,齐飞燕清脆的声音依旧不带感情的响了起来:“惟一的办法,就是不在爱他。”
薛梓彤愣了愣,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了,可是感情这个东西,不是说给就能给,自然也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薛梓彤一直很自信,自己可以掌控住局面,可是当萧弘瑾离她有些距离时,他的身边有更多女人觊觎时,薛梓彤发现那些自信都荡然无存了。
齐飞燕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宸王和王妃殿下赐宴,小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说罢潇潇洒洒的就走了。
房和暖也有些惊讶转过头看着薛梓彤说道:“她现在怎么这么放的下了。”语气里倒是颇有赞许之意。
“嗯,人不坏。”薛梓彤应了句,陷入了沉思。
房和暖推了推她:“你别听她说,我看了你和宸王是不一样的,你们之间的那种感情,不是这些莺莺燕燕可以插足的,也不是夏洺澜或者齐绍均可以破坏的,别看你和宸王哪里都相冲,但你们这么久吵吵闹闹还不是在一起,这呀,就是天作之合,虽然齐飞燕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人间情爱,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你身在这样的家庭和这样的人结婚,都能碰到,是福分。”
薛梓彤突然想到一个故事,如果你每天给一个乞丐一个鸡蛋,有一天忘记给他了,他会恨你,感情也一样啊,你习惯了一个人给与自己的感情,当他不再给的时候,你就会恨他,可是一开始这份感情也本就不属于你啊。自己愿意交出自己的感情,也就是自愿加入了一场豪赌,给与了对手一把匕首,你脱下所有的铠甲卑微的脆弱的仿佛俘虏一般跪在他的脚下,你赌的就是他何时会来结束你。
薛梓彤心里突然慌了,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错过,从前世来到现世,她都从来没觉得自己有错,她的这份自信,让她一路披荆斩棘,可是如今,她无法在这么自信,她开始有些弄不清楚,感情的事究竟谁对谁错,自己愿意付出,而别人不再愿意受了,那真的就是没良心吗?
如果每分感情交付了就不允许在抽离,萧弘瑾原本爱的是薛梓柔啊,虽然薛梓柔种种不是,虽然自己是皇上亲封的四王妃,可这些都不能改变,若真要分个谁对谁错,薛梓彤觉得头大如斗。
薛梓彤只觉得有一刹那恍惚,身边都是嗡嗡的响声,酒桌上觥筹交错的声音,女孩子们唧唧喳喳的讲话声,男子雄厚的低音互相劝着酒。
薛梓彤只记得突然听到薛毅一声惊呼:“姐姐。”
薛梓彤还有意识,可她动不得,也说不得,就这样软绵绵的靠在了座椅上。她听到萧弘瑾焦急暴怒的声音,他的声线因为激动和紧张有些颤抖,他狂吼了一声:“去叫御医,快。”便飞身过来想要抱自己,薛梓彤不知道自己是一副怎样的形容,她只能感觉到萧弘瑾似乎快被她吓哭了。
她在弥留之际只听到萧弘瑾喃喃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彤儿,对不起,你不要吓我,我知道错了。”
“殿殿殿下,您先别慌,我们让王妃先平躺着别受了凉气。”房和暖也从未见过萧弘瑾如此动怒过,吓得退了几步。
稳婆和御医几乎同时赶来,因为薛梓彤怀孕还没过头三月还很不稳当,所以王府里常备了三四个稳婆和御医。御医看看薛梓彤,抄了药房赶紧给手下去煮,把薛梓彤送回浣梧院,大夏天的让丫环们把火炉生得旺旺的。英儿一面流着汗,一面擦着泪敦促着众人看护好房间,不准漏了风,御医诊断薛梓彤是受了风寒,正一样样的检查她的饮食,也一样样的和丫环们核对王妃平日的起居。
萧弘瑾坐在薛梓彤的床畔,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薛毅人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姐姐不好了,也害怕起来,飞奔回去给薛起说。
索性房和暖和房书平的头脑还清醒着,也很清楚薛梓彤的处境,让人找了他们信得过的俪娘来,把一种侧妃子和侍妾连着薛梓柔都请得远远地。虽然有些逾越,但这个节骨眼上,若让人浑水摸鱼反而更加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