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却是更加的坚定了。
终有一日,他要为她遮风挡雨!
终有一日,他要所有人都臣服于她的脚下!
麟德殿。
景延帝一脸阴沉的坐在御案之后,神色莫名的望着殿下的两人。
殿下,萧弘瑾亦是一脸的莫名。而他身旁的薛起却是一脸的淡然。
萧弘瑾是与薛起一起来的,但是,他却比他先一步近殿。待他向景延帝禀报完江南州的事后,薛起才后一步进来。
而后,薛起说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他要卸甲归田!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对景延帝来说,这事带给他的冲击,远远大于江南州一事。
“你真的决定好了?”沉默良久,景延帝终于再次开口,淡声问道。
“是。”薛起点了点头,道:“还望皇上能答应。”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景延帝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我能答应么?”
如果可以的话,景延帝倒是真想收了薛起的虎符,可是,这可行么?莫说他在军中与百姓中的声望,单是这大将军一职的继职人选,便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些年来,景延帝不是没有想过找别人来替换他!
而且,薛起这么做,并不是没有条件的。他要的,是一块可以世袭的封地。换句话说,他就是想给薛毅求个保障,但薛毅并无功勋,因此,他想保全薛毅,便只能牺牲自己。
只是,景延帝怎么都想不通,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薛毅是将军府的继承人没错,可大将军的职位并不是世袭的,薛毅想坐上这个位置,就得靠他自己去打拼。还有,现在的薛毅不过是孩子,根本没什么影响力,自然,也绝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目标。而他现在却这么急于为他谋求后路,莫非……
“启禀皇上,敏柔郡主携带其弟在殿外求见。”
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默,景延帝抬眼望了一眼殿门的方向,而后对着那通传太监说了一个字:“宣。”
通传太监领命离去,片刻之后,薛梓彤领着薛毅踏进殿来。同先前一样,两人依矩行礼,并三呼万岁。
见到两人进来,薛起与萧弘瑾的面上皆闪过一抹异色,而景延帝却还是那副意味莫名的表情,也不吭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跪在殿下的两人,眼神不断的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待薛梓彤跪得脚都要麻了,景延帝这才幽幽的开口,叫两人起身。
“你便是薛毅?”景延帝将目光定在薛毅的身上,明知故问的问道。
薛梓彤与薛毅皆是一愣,都没想到景延帝会将关注的重点落在他的身上。薛毅怔了一下,而后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薛梓彤。后者轻微的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见状,薛毅回过神来,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而后才上前一步,再次行礼,回道:“是的,草民薛毅,拜见皇帝陛下。”
“起来吧。”景延帝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是那副意味莫名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息怒。
“你们先下去吧,朕跟这丫头单独说会话。”景延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就开始赶人了。
萧弘瑾与薛起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直接离开了。离开前,薛起将薛毅也拉了出去。
“等一下。”几人都已经走到殿门口了,景延帝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而后又交待了一句,“你们都先别走,留下用晚膳吧。”
萧弘瑾与薛起皆是一愣,虽猜不透景延帝的心思,却也只能应了下来。
待两人带着薛毅离开了麟德殿之后,景延帝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了薛梓彤的身上,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皇上何故如此看着敏柔?”薛梓彤尴尬得扯了扯嘴角,故作羞涩的问道。
景延帝那眼神,太过犀利,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渗得慌。
“朕倒是想问问你,你因何故来找朕?若朕没有记错的话,朕好像并没有召见你。”景延帝轻笑一声,面上也露出一抹促狭的神色,仿佛一个充满恶趣味的老头,正在刁难自己的晚辈。而先前那副高深莫测的形象,则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薛梓彤暗中长叹,总觉得景延帝不去演戏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变脸的速度,这熟练的程度,简直是无敌了。
“回禀皇上,正是因为皇上并未传召敏柔,所以敏柔自己来了。”薛梓彤学着景延帝的模样轻笑一声,柔声回道:“这么久未来向皇上请安,难道皇上就不想念敏柔么?”
说着,薛梓彤故意摆出一副哀怨的模样,看得景延帝直接愣住了。
“你这个鬼精,跟朕这装什么可怜呢!”景延帝回过神来,笑骂了一句:“别忘了,你可是朕的儿媳妇。怎么,莫非你不想做这王妃,想做皇妃了么?”
“敏柔惶恐。”薛梓彤没想到景延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尼玛,依他的年纪,足够当她的爷爷了好么!
“行了,别装了,朕可不觉着敢上阵杀敌的女子会是这般的胆小。”景延帝轻笑一声,抬手虚扶,免了她的礼。
薛梓彤暗自抹了把冷汗,而后才颤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为了不让景延帝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薛梓彤立刻开口,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敏柔离京月余,此番前来,是为了向皇上核对钱庄的账目。”
在此之前,薛梓彤每月都会派人将钱庄的收益送来,并亲自与景延帝核对账目。而这一次,因为被江南州的事情给拖住了,因此薛梓彤只让人将钱送了过来,账目却并未核对过。
“原来如此。”景延帝点了点头,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特意跑这一趟,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然将此事交给你去办,自然是信你不会坑朕太狠。”
“这是自……敏柔惶恐,即使借敏柔个胆子敏柔也不敢坑您啊。”薛梓彤正想自谦一番,却忽然听出这话有些不对味,不由得立刻冒出一身冷汗,再次跪在了地上。
同时,薛梓彤的心里闪过了一抹不详的预感。难道,做假账的事被他发现了?
“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吓成这样么?”景延帝再次轻笑,而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薛梓彤,淡声道:“莫非,你真的坑了朕,心虚了?”
“皇上说笑了。”薛梓彤跪在地上,止不住嘴角抽搐。
薛梓彤都快悔死了,好端端的,为毛要进宫,为毛要自己送上门来,这不是自己找虐么。
“行了,起来吧,不开玩笑,朕有话问你。”景延帝收了笑脸,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道:“江南州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薛梓彤重新从地上爬起来,一口浊气还未吁出来,便再次愣住了。
“江南州的事情,弘……四皇子不是都像您汇报了么?”
“他的确是向朕汇报过了。但是,朕想听听你的说法。”景延帝回道。
薛梓彤皱眉,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又要再问她一次?莫非……
“怎么?不能说?”见薛梓彤半晌不吭声,景延帝脸色微微沉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