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凤栖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真的是踹开的,那新来的一批奴才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左念儿一身戎装,双拳紧握狠狠瞪着他们,喝到:“叫什么?”
众奴才立刻闭了嘴,他们都是从各个宫里抽调来的,知道敢在宫中这么放肆的也只有紫阳公主。
左念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简垚床前,见她脸色中透着苍白,随即怒道:“那些贼人到底把阿娘怎么了?”
一边的封邪看着她不住地皱眉,目光在她周身的盔甲上溜了一圈,不悦地说道:“念儿,你怎么穿着兵服就进来了?不知道煞气重吗?”
左念儿不耐地皱了皱眉:“我接到飞鸽传书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还未来得及换装,父王莫怪!”
封邪还想说什么,简垚便笑道:“好了好了,穿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能看到念儿了!”
说着便拉起左念儿的手,左念儿摸了摸简垚憔悴的脸,心疼道:“阿娘这是受了什么罪了?”
简垚摇了摇头:“他们帮我治病呢!没做什么,念儿放心!”
左念儿还想再问,但思及简垚未失忆的事封邪是不知情的,所以话在口中又咽了回去,只是怜惜地看着简垚。其实简垚刚被封邪带进宫,有些话封邪还没来得及问。
封邪见左念儿实在碍眼,便开始赶人!简垚也跟着说让左念儿回府换衣服。左念儿就这么被两人撵出了凤栖殿。
左念儿一走,封邪立刻将简垚抱紧了,不住地说:“丫头!你吓死我了!当时推门时看见你躺在那里,我还以为……还以为……”
回想起简垚面无血色的躺在草庐中,四周没有一个看守的叛军,封邪当时心就凉了,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哪怕面对北里圣兽的爪牙时也没有那么害怕过。
“我真的没事,那个人是认识我的,他们说我身上有毒,为我换血!”
简垚捧住封邪的脸,心疼他的颤栗,封邪似乎不相信:“就这样?”
“就这样!”简垚点点头,现在,她可以装疯卖傻,因为封邪不知道她记得那辛,那么她与他的情感纠葛也就没有必要解释了,简垚知道封邪是个情感上容不得一粒沙的人,有些话她还是不要说的好。
封邪怀疑地看着她,尽管简垚的话中有很多疑点,但他也不能深究,他怕简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怕现在这么美好温情的时刻化为泡影。
“那你好好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
简垚柔顺地靠在封邪怀中,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心却酸疼着,那辛拼了命地去救她,可她又怎么安心地享受这一刻呢?
如果生命可以延续,那么恨是不是也该延续呢?她是不是应该再逼着自己去恨他?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在东隐雾江边挣扎的百姓,为了浴血奋战的东林军?
简垚没有答案,心太重了,承载了太多她承载不了的东西,如果记忆能轻轻抹去那真的很好,也许她该去求一碗忘川水,忘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