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第436章 凤栖离别1

    他起身走向屋外，下得台阶，抬头望向夏夜的天空，繁星点点，唯独少了赤星的光辉。

    “怎么样？合身吗？“

    封邪猛地转身，简垚站在那灯火阑珊处，风惊起衣抉翩翩，发丝轻绕。一袭红衣衬的娇艳如花的脸更显妖娆。

    “不合适吗？“见封邪不说话，简垚有些局促起来，转身想进屋换下，忽而腰间一紧，封邪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的身躯，高大的身子将她嵌在怀中。

    “就这样嫁给我……明天……“

    背抵着他的胸口，简垚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澎湃的心跳，自己与他一样，曾经是那样地期待这一刻，可是，现在……

    月色朦胧，无语清风，一滴泪滑落，消失于寂静之中……

    皇权意味着什么？没有人能回答，也没有人能理解。也许连那些得到过的人也无法正确阐述，然后，他们只能把它简单地归结为上天赐予的荣耀，是命运的唆使，是神明对前朝的戏弄和惩罚。也许封邪是适合这个位置的人，简垚站在高高的王台上，看着脚下芸芸众生欢跃的场面时，这样对自己说。他是个优秀的王，但……仅此而已……

    一群白鸽在天空翱翔，队形整齐地向一片碧蓝的天空斜刺而去。册后大典的鼓乐响彻天宇，简垚抬头平静地仰望着鸽子的走向，继而把目光投向广场上正在行跪拜大礼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礼赞官洪亮的嗓音响起，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耳边鸣响的是那字斟句酌的立后诏书：

    东隐简氏，肃雍德茂，淑慎性成，克令克柔，安贞叶吉，惟勤惟俭，静正垂仪……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易哉！唯简氏德冠后庭，乃可当之。

    昭帝元年，简垚被册立为大封国第一位皇后，伴着庄重的立后诏词，她缓步走上大殿台阶，殷红色的礼服如同一面旗帜，迤逦在身后，封邪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那洁白而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上他温暖的掌心。此刻，大殿的高处只有他和她，伴随他们的是身后腾空而起的一群鸽子，那是惟一来自外界的遥远声音……

    两年后

    “妖怪！妖怪！“

    一群黄毛小儿追打着一个衣衫破旧的小男孩儿，那孩子敏捷地爬上一棵榆树冲着下方忿忿地说：

    “我不是妖怪！“

    “我娘说眼睛不一样的就是妖怪，打死你！“

    一颗坚硬的石子飞掠而过，男孩儿的额头顿时流出血来。

    简垚大叫一声：“不要！“惊坐起来，气喘着环顾四周，才惊觉是梦。昏暗的宫灯下是随风轻摆的帐幔，偌大的床榻上只有自己孤单瘦削的身影，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吹进的是屋外凉爽的清风。昭帝三年，皇后虽受专宠而无子，无奈于子嗣之忧，昭帝前后又册淑、德、良、娴四妃，时过半年，亦无所出。

    是年九月，秋意渐浓。

    风从竹篱那面刮过，慢慢浸入肌肤，唤醒枝头上贮藏了一春一夏的蓓蕾，简垚深深吸了一口，低声喃喃：“离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