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享受的待遇,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开国到现在,经历了最严酷的战争洗礼,同时更渡过了最黑暗的政治斗争,最具权势和头脑的家族。很快,你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妈,谢谢你。”
宋雪欣挽着宋惜玫的手臂,撒娇般地偎进怀里,温婉柔媚。
母女两相视一笑,虽然眉目之间相去甚远,但这眼中气质却如出一辙。只是这笑容背后,各自思虑不尽相同。
宋惜玫抚抚怀中女子经过高级造型师专业打理过的如云秀发,垂直柔顺,没有一丝多余的染料,清清纯纯,自自然然。这正是投屠氏清简朴素家风之好,她希望雪欣能够一眼被屠老爷子看中,待屠征回来时,一切就顺理成章,万事大吉了。
宋雪欣想的却是,她并不喜欢北方这个干躁得要命、冷得要死的城市,自打到了这里后,她被宋惜玫安排不能随意出门,不能逛夜店泡吧,不能进奢侈品商超,不能穿漂亮衣服,不能打扮得过于入时,等等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憋得快内伤了。
她心里对于这即将“相认”的屠家,并不是特别感冒。她心里也有极深的顾虑,和不可告人的秘密。若非当下她在蓉城已经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这样妥协,到这权倾天下的京城找出路。
总之,她对此行忐忑不安,又隐有期待。
汽车行到九龙山深处时,宋雪欣隐约感快到了,透过车窗朝外望,在一片茂密的树木中,突然伸出一方翘角屋檐,龙飞螭踞,琉璃瓦色在阳光下,晶烁烁地射花人眼。
她不禁问,“妈,到了吗?是那里吗?”
宋惜玫看了一眼,摇头,“那不是屠家,那是姜家。”
宋雪欣闻言也难掩惊讶之色。
姜家,可谓整个亚国百年来独一无二的“帝王之家”,从建国初的那位著名的大总统,到上一界与大总统同一个字辈却因病不得不早退的大老板,现在任职的这位亦是那大老板的独生子。
百年来,其不可动摇的权势地位,不得不让此时亲近其境的人,心生莫名的激动之情。
看宋雪欣的模样,宋惜玫就知道这都是寻常小老百姓见到大人物的住所,惯有的表情和紧张情绪,却提醒道,“雪儿,待会儿见了你爷爷,切记多听少说。”
“是。”
终于到了屠家大宅,一路上严兵密哨,一步一岗,可谓禁卫森严,还未到主宅,就能感觉到这个大家族的严肃冷硬气氛了。
宋雪欣亦步亦趋地跟着宋惜玫走着,目光也不敢乱瞄,听到旁人说话时,也都是在宋惜玫的示意,点头问好,这情势就像宫斗剧里的感觉,让她颇不习惯。可是想到只要认了这个屠家做祖宗,她就拥有比卫东侯和乔语环更强大的背景后台,到时候还怕卫东侯的那个警告么,她迟早要报复回来,绝不会让那两人幸福美满刺瞎人眼!
终于进了大厅,地方不大,摆设也很简朴,但每处细节,都能瞧出其家族历史的厚重感,和暗喻的显赫权柄。
前来迎接的华发老太太,正是屠老夫人,看到宋雪欣娉娉婷婷的俏丽模样,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聊了两句,宋雪欣的含蓄羞涩便赢得了老太太的喜爱。毕竟是久闻不见的亲孙女儿,又是家中最疼爱的幺子的女儿,怎能不欢喜。
老太太拉着宋雪欣,亲切地询问,又招人送甜汤热水,精致点心,说等会儿就给宋雪欣介绍“爷爷”。
这一等,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难熬。
宋雪欣以眼神质问宋惜玫,宋惜玫示意她稍安勿躁。
屠老夫人中场出来过一次,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但仍是对她们极为亲切。
直到临近午时,那扇老女佣多次进出的雕花大木门内,突然传来了重特掷地声,紧接着就是“噔噔噔”的敲击声,宋雪欣猜那应该是老木拐杖,紧跟着,一道声如洪钟的斥骂声就传了出来。
“那个臭小子,不回来就不回来,他要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你们告诉他,我屠厉这辈子就欠了他的,等我们这群老家伙都躺进棺材板儿了,他再回平免死狐悲也不迟!通通都随他便——”
哐啷,哗啦啦的一片破碎声,似乎是什么大型陶瓷器皿砸坏了,但这也掩不去老人那满腔的愤怒和隐悲。
期间不时传来屠老太太着急的求唤声,紧跟着雕花大木门就被人推开,垛着木杖出来的老人,华发尽染,面目严厉至极,沸腾的怒火使得那双眼眸睇来时,精光bi人,魄力十足,更吓得宋雪欣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就缩了缩脚步。
屠老爷子迅速打量了一下宋惜玫身边的女子,眉头紧皱,只道,“你就是惜玫的女儿,那个钢琴天才,留了洋,拿了洋证书,却学了一身了洋人坏习气,背着未婚夫跟人婚前有孕?”
一个简单的称谓,一句一针见血的问话,刹时刺得宋雪欣张口无言。
宋惜玫急忙上前为女儿解释。
屠老太太也为宋雪欣说和,直说流言不可靠。
宋雪欣在两女的帮衬下,乖乖垂头做着“小媳妇”状,一声不吭,只绞手指,心下却更加厌恶这个环境和这里的人。
之后,宋雪欣在屠老太太的要求下,叫了声“奶奶”和“爷爷”。
屠老爷子紧绷的脸色,似乎才有些缓和,但是投来眼神依然蓄着不认同,但屠老太太一句重话“你把小幺气跑了难道还要把小幺的女儿也赶出家门吗?”出口,屠老太爷重哼一声,表了态。
“认祖归宗的事,等老幺回来再说。”
显然,屠家不仅家风严谨,能以开国元勋的身份,在亚国屹立百年不倒而近年来颇有与姜家争位之势,也绝不是什么好唬弄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