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既然这人是卫东侯都那么崇拜的人,应该有些办法。可任他怎样恳求,屠征毫无所动。
此时,其他兽人不忍地转过了头。
卫东侯背后那一片狰狞的伤口,从最初只是被划了掌长的状态,现在已经扩散到了一臂长,一掌宽,毒素如黑色丝蔓般正疯狂地朝其他完好的肌肤处扩散着,仿佛疯长的野草,其势汹涌,瞧得人头皮一片发麻。
方臣红着眼,盯着可怕的伤口,举起了剑,又低咒一声狠狠戳进了地板里。
气氛一度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门之隔,语环捂着唇,抑不住心头疼痛,浑身瑟瑟发抖,胃底因为那难闻的气息翻撑得厉害,太阳穴也在突突地跳,瞪大的眼已经蓄着满满的水花。
她怎么也料不到,头晚两人还幸福地相拥在一起,讨论给宝宝取什么名字,一起吃了代表团圆的汤圆儿,他还吃到代表好运的银币。今天,两人就必须面对生离死别了吗?
这时候,屠征觉得戏也看够了,应该表态了。
“咳,这……”
“东侯——”
哪知,这刚开口,语环已经忍不住推门而入,扑进了卫东侯的怀抱,抱着他大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屠征的话一下卡在喉头,额头跳了两跳,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起。
唉,他们怎么都没发现这丫头竟然找过来了?
“呜呜呜……你这个笨蛋,大笨蛋……”
“语环,你怎么……”
“你还敢说,卫东侯,我讨厌你!”
“哎,环环,别哭,你误会了,没什么事儿,再哭又想吐了,对宝宝不好。”
“混蛋,你给我住嘴……呕……”
小女人立马就给所有人吐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屠征给吓得,急忙抢过护理员手上的塑料袋子,给女儿接着吐,一边给卫东侯递了个不痛快的眼神儿,卫东侯一时懵懂,不明所以。
语环边吐边哭,又边骂,“卫……臭猴子……我讨厌你……你,你竟然又骗我……呜呜呜……我要带着宝宝……离家……”
卫东侯苦叫,“老婆,别哭了,是我错了还不成,我认错啊!乖乖,别哭了,你越哭越难受,你难受,我们的宝宝也难受,我比你们更难受,我都快要……”
啪的一声,大手被小骨头手给拍掉。
红通通的泪眼瞪过来,嘶声骂,“走开,我……我和孩子们,不要你……你这么蠢,这么自私的……爸爸,老公……”
屠征心里有些偷乐,却还是板着脸,跟着女儿一起落井下石,“东侯你的确不对,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更要紧紧相随,怎能轻言放手。语环,乖,别哭了,其实事情并没那么糟糕。”
闻言,周人都没把屠征软绵绵的安慰话放在心里。
但语环却直觉有恙,小眼神直直落在了屠征脸上,燃起了一簇不小的希望之光。
屠征心中感慰不矣,终于得了女儿一个正眼,这么专注,值了。
遂扔出了最后的王牌,说,“这世上也有中了噬腐怪的毒,没有在一天之内挂掉,还坚持了一周时间的。”
在众人惊讶呆怔时,语环先声夺人,抓住了屠征的手臂,正是那晚被她咬过的。
“是谁?”
屠征看着那只小骨头手,内心开始膨胀,说,“就是你,咳,屠叔叔我。”
其他他多么想说:就是你爸爸我。但又怕吓着这小丫头,毕竟正如不孝女婿卫东侯所说,女儿现在的情况,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只能压下满腔的急切了。
这话一出,呆怔的众人全看了过来,抽气声、低呼声、窃语声响起,目光中有疑惑、有惊奇、有不信,更有十足的崇拜和敬仰。
“你快说啊,你怎么坚持住的,哎,你别装范了,快说快说。老公,你快做准备啊!方臣,你去拿医药箱来啊!小可可,能不能借用一下你们家的秦露秦大夫?”
小女人立马夺过了全场所有的指挥权,开始支使上下里外所有人,对于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们呼喝来去,可谓气煞全场,雌威赫赫!
屠征被女儿那句“装范”儿给着实打击了一把,当然他是不敢反驳的,只能沉了老脸,暗自郁闷。
回头还得端着小心,把人儿给劝坐下了,送水送药,各种安抚,给人儿一一解释,“东侯的决定没错,先挖肉,再剔骨,这办法虽然又老又土,却是十分有效的好办法。”
“挖肉,剔骨?!”
语环闻言,差点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脑海里就想起了逛菜市场场,看到屠夫们剔猪大腿骨时的动作,那叫一个磨刀霍霍,血光闪闪,不禁浑身一抖,大叫。
“这叫什么好办法?这跟杀人没两样儿啊,你这根本就是烂法子,馊主义。”
此时,语环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痛了,看着卫东侯脸色已经呈铁青,又难过,又害怕,又不舍,又气愤,急得浑身冷汗直下。
啪,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把屠征伸来擦汗的大手,拍开了。
卫东侯急忙上位,劝说语环自己没事儿,只要打了麻药,也没多疼,还说兽人的恢复力好,很快新肉新骨都会长好,叫她不要害怕。
语环悬着两眶泪水,呜呜直埋怨。
看得被推到一边儿纳凉的屠征,心里又急又呕,又忍不住心疼哪!
很不巧,屠爸爸和侯爷一样,都是最怕女人的眼泪,尤其是自己极为重视的女人,这下可不得了。
语环还是不放心,回头瞅着屠征,拧眉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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