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急急跪在地上,叩拜道:“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前来,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原谅!”
皇上听闻,急急走过去,轻轻扶着皇后起身,慢悠悠说道:“爱妃,朕有些日子没有前来了,这些日子亦是见不到爱妃的身影,朕这心里头啊,很不是滋味儿!”
皇后诧异,怔怔看着皇上,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眼眶浸湿,眸子里闪出点点光芒。
皇上忙拉着皇后的手,坐到床榻边,轻轻摩挲着皇后的手,转眸盯着皇后的脸颊看着,疼惜道:“爱妃,这些日子,你越发瘦弱了,朕自知,这些年来欠你太多,往后朕一定会想法子补偿欠下多年的债。”
皇后忙摆摆手,道:“陛下,您没有错儿,又谈何补偿?这些年,臣妾过的安心,自然是满足了。”皇后说完这些话来,眼泪已经止不住流下。
这些年,虽然锦衣玉食,可是好似没有灵魂的活着,她早已经活够了。只可惜,每每面对皇上,她的心仍是会微微作痛,她知道,她是割舍不下对皇上的情谊。
如今,皇上骤然间真的转了性子,她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皇上取出帕子,轻轻拭去皇后眼角的泪水,话锋一转,说道:“爱妃,朕真的错怪你了,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如今想想,真是后悔不已,只可惜时光不能倒转,不然朕一定一心一意对待你。”
皇后淡淡一笑。
皇上,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怎么会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即便他如今说出这话儿,皇后还是不相信。不过,如今一生,能够听闻皇上这样一句话儿,她亦是死而无憾了。
“陛下,臣妾多谢皇上。”皇后谢过之后,止住泪水。
面对皇上,即便是开心,亦或是不开心,都不该表露出来。今日,她是太过激动才会失态了。
皇上并未责备,而是沉思片刻,说道:“爱妃,如今朕已经让策儿着手接手政事了,但这事儿,朕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些日子,策儿平日里皆是在金銮殿。”
“……”皇后欲言又止。
这……好似做梦一般!皇后迟疑看着皇上,不敢轻易相信,满心的话语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原来,皇上早就有了决断,而且这人儿还是策儿。
半晌,皇上伸手揽住皇后,感慨万千道:“其实,朕已然老了,心更是老了,经过这一病,朕倒是觉得,一切都该放手了,这样以来,朕也能过上几日舒心的日子了。”
只可惜,他是帝王,注定不能悠然自得,游玩于山水之间。不然,他定会携带皇后,外出远游。
皇后似是有明白,默默道:“陛下您能如此想来,也是好的。”只是,皇后明白,皇上是不会放心的,即便身不在其位,心亦是没法脱离其境。
皇上淡淡一笑道:“爱妃,这些年来,朕整日忙碌,一切都是为了西燕。如今各个皇子已然长大,到了他们大显身手之时,若是我执意不让他们去拼,这最后只会累了自己,亦是让他们仇恨了朕。”
这个道理,皇后自然明白。当然,燕倾策并非如此想来。但是大皇子与其他皇子,自然是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陛下,臣妾十分赞同您的观点。”皇后敞开心扉,淡淡说道。
若是往日,她是万万不敢说出这等话儿,不然皇上必然会以为她有异心。但是这话儿在如此场景说出,却是得了皇上的心思。
皇上微微转眸,在皇后额头落下深深一吻,嘴角勾起释然的笑容,“爱妃,原来,你才是最懂朕心的。”
皇后缓缓闭上眸子,静静享受这一刻。
她与皇上之间,究竟有多少日子没有亲昵过了?原来,即便身在皇上身边,心却是隐隐作痛。如今,她终于毫无杂念的与皇上交心了。
春宵一夜,皇后整个人精神焕然一新。原本,她认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向皇上敞开心扉了。但如今,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儿。皇上不禁对自己改变了看法,还让策儿继承皇位,这是曾经的自己所不敢想象了。
灵溪前来,盯着皇后的眼睛看了又看,不解的摇摇头,嘴角却是带着笑容,说道:“皇后娘娘,您今儿的精神可是好得很!比往日精神多了。”
皇后冲她一笑,有些羞涩道:“还不快帮我梳头发?这都什么时辰了,若是待会子有人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了?”
灵溪赶紧动手,为皇后梳好发髻。
皇后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岁月不饶人,虽然保养的还算可以,但万万比不上往日的光彩了。
但这一切,还重要吗?皇后微微思量片刻,人,终究会变老的,但是心,却是可以长久的保持青春。还有,若是想一辈子吸引皇上的注意,自然不是靠着外表,而是内心。
月息公主急急跑过来,见母后在镜子前面,不禁凑上小脑袋,打趣道:“母后,真是越发年轻了,尤其今日,真的让月息十分好奇起来了。”
皇后摆摆手示意灵溪退下,这会子面对月息,她静下心来,平和的说道:“月息,如今母后知道了,你三哥哥整日在金銮殿,皇上有意让他即位!”
“这真真太好了!”月息不禁手舞足蹈起来,轻轻拍着小手儿,围着皇后身边看了又看。
皇后淡淡一笑,接着道:“这的确是甚好的事情。母后既是为你三哥哥高兴,亦是为月息高兴。”微微一顿,皇后柔和的目光落在月息脸上,又道:“你三哥哥对你是真心的,这样以来,母后就不用担心你的婚姻问题了。”
燕倾策必然会为月息着想,若是她活着,自然是好的。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也不会死不瞑目。
月息听出母后的意思,忙摆摆手,继而用小手捂住皇后的嘴巴,甜甜的说道:“母后,别瞎说,您可是要活千年的,月息还想母后陪着月息呢!”
皇后没有辩解,柔和一笑。
她怎不希望?只是,世间的事情,可不是任由任何人决定的。
司徒君宁静静坐在案桌前,抬眸透过窗子看着外面。虽然模糊不清,但外面的雪花却是越飘越大。她不禁轻声自言自语道:“为何,夫君还没回来?”
话音落下,推门声传来。
司徒君宁循声望去,的确,正是燕凌毓。
“夫君,您终于回来了。”司徒君宁嘴角勾起,缓缓笑道。
燕凌毓察觉出有些异常,不禁上前一步,盯着司徒君宁的眸子,问道:“夫人,是不是有事儿瞒着为夫呢?”
司徒君宁羞涩的垂首,片刻后,才道:“一切都瞒不住夫君。妾身的确是有话儿想说。”司徒君宁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定定看着燕凌毓。
燕凌毓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司徒君宁一点儿不含糊,眸子弯成了一条线儿,似是撒娇道:“夫君,如今落雪时节,想必花厅的红梅开了,这会子,其实妾身真想去看看。”
燕凌毓听闻,“噗嗤”一笑,道:“就这点事儿?”
司徒君宁重重点头道:“就这点事儿。”
其实,她真有些想念青黛了,只可惜,如今青黛嫁人,前些日子,她想将青黛带到自己身边,亦是没能如愿。如今,小蔚然身边多了一个她不喜欢的奶娘,但碍于平王妃的面子,只能忍气吞声。
她心心念着小蔚然,但对新来的奶娘是越发看不惯了。几乎自己每日的一言一行,这奶娘都甚是关系,当然,这必然是有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