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微沉。
到了家,安亚楠径自上楼,安雨柔关好门之后紧紧跟上,到了他房间门口,见他要把她关在门外,安雨柔马上伸进了一条胳膊,泪盈盈地看着他,瘪着嘴,“楠哥哥,你原谅我吧。”
安亚楠心里一疼,松开手别转了身,安雨柔走进来,跟他面对面站着。
“如果你很伤心,你就好好骂我一顿,打我也行。”安雨柔看着他发青的脸,喑哑道。
“别理我。”安亚楠又转开身。
“为什么不理?你是嫌弃妹妹了吗?”安雨柔又转到他跟前。
安亚楠抬起头,黑眸黝暗,蓄满了悲伤,他指着自己的脸,情绪激动起来,“你看我的脸?你看我这是人脸吗?”
“是,是人脸。”安雨柔点着头,虽然她承认这张俊脸被人打得不成样子,它已扭曲了肌肉和完美的线条。
“不是!它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龟脸,龟脸!”安亚楠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狠,“我没本事,是只缩头乌龟知道吗?”
安雨柔急忙拉住他的手,泪水直流,“哥,你为什么这样说自己?”
“为什么?”安亚楠苦笑,眼中水雾弥漫,“因为我没脸面对你,如果不是我,你会跟那个恶魔吗?你为了救我,你才走进那个魔窟的是不是?”
“哥……”
“呵呵,我算什么哥哥?我把妹妹推进了恶魔的怀里,让她受苦,让她受伤,她还要装出笑脸隐瞒我……安雨柔,不!穆雨儿,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妹妹了,你走吧!”安亚楠忽而一咬牙,拖起安雨柔的手就往门外拖。
安雨柔怔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安亚楠拖下了楼,她随即挣扎,大喊大叫,“不要,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出去!你马上回学校去!从今往后,别说自己是安家的女儿!更别提你有个名叫安亚楠的哥哥!”
他丢不起这个脸,真的丢不起!混蛋!安亚楠就是个无用的混蛋!
安亚楠一边咒骂自己,一边情绪激动地推出了安雨柔,并把她的皮箱,趴趴狗,包包全扔到了门外回廊里。
“哥!”
“嘭!”重重的关门声敲击在安雨柔的心上,她身子一晃,靠到回廊的柱子上,慢慢地瘫倒在地……
“为什么?楠哥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她哭,泪水打湿了衣襟。
安亚楠坐在楼梯上,双手环着膝盖,埋着脸,双肩不停地抖动,喑哑的哭声如森林里受伤的野狼在低低地嚎叫……无助,凄厉,哀伤,绵延不绝。
对不起!小柔。
对不起!妹妹。
对不起……
哥哥没用,哥哥没用!是哥哥把你害了。
医院里,穆擎宇阖上眼眸睡了,杜子腾坐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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