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饼恢复健康后,沈芊带他在几个公园逛了一圈,然后自己在省城办了一些事情。
天天面对那些“石屎森林”,闻着那些臭哄哄的汽车尾气,看着头顶永远是灰蒙蒙一片的天空,沈芊倒有些怀念起湖地村那片小院子来。
住在荷眉镇那地方,还真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味哦!
于是,匆匆地办完自己的私事,向那个可恶的雷正夫汇报了湖地村的基本情况后,她便要带陈二饼踏上回川南的长途汽车。
想想,二饼也出来十多天了,两人在省城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回去村里看看是个啥情况。要不到时自己和二饼两眼黑,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二饼,回到村里后,你不要到处去说,说你的病治好了,你必须还像以前一样,表面装得傻傻的。明白不?”
在省汽车站等车的时候,沈芊提醒陈二饼。
“为啥啊!神仙姐姐,这病都折磨我十多年,弄得村里人个个都因为我傻而欺负我,现在我的病好不容易好了,我怎么还要继续傻下去呢?”
陈二饼明亮、真诚的双眼扑闪扑闪的,很是不解。沈芊望着这双传神的眼睛,心里不禁怦然一动,这傻小子的眼睛像一潭碧绿的山水,清澈,纯净,没有一丝杂质,会勾人呢!
以后,这傻小子就凭这双乌亮透彻的眼睛,也不知会害了多少女孩。一时之间,沈芊也有点情意迷离,幸好,她“花痴”还在初级阶段,可以及时刹车,她提醒二饼道:
“你忘记了,在村委会的时候,我们和庚生哥商议过,要把支书那些人弄下台来啊?”
听过沈芊的话,陈二饼像是陷入沉思,想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回忆起来了:
“是,神仙姐姐,我想起来了,在收拾我的住房时,庚生哥发现了村里低保户的名单,你还出了一些主意,说要搞到李观音这帮狗屌的呢!你说……”
“嘘——”沈芊见陈二饼要把他们的计划说出来,连忙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让二饼停止说话。
二饼马上刹住话题,还马上用机警的眼光往四周瞄了瞄,看看有没有熟人。在确认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后,他才压低声音对沈芊说:
“姐,不好意思,我错了,一想到把它们这帮狗屌的打倒,我就兴奋。”
“你这家伙,不说粗话行不,一口一个‘狗屌的’,羞不羞人。我们以后说话都要小心点,这里很多人都是坐车回川南的,谁能保证这里有没有人认识李观音他们呢?你这么大声说我们的事,想死啊!”
“嘿嘿,我知道了,隔壁有耳。还有,我从小就说惯了村里那些话,现在要改,怎么也改不了。他们这群狗屌的,就是不得民心,村里人个个都在背后骂他们呢!”
沈芊叹了口气,看来,二饼的病可以医好,但他的那些坏习惯,一时半刻却改不了,她挪揄道:
“哼,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们村里还有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呢!姐,我不是狗吧?”
二饼的一句话,让沈芊“噗呲”地笑了起来,想不到,这小子恢复正常后,还有点幽默性格呢!
不错!不错!
果然,陈二饼回到湖地村后,除了在陈庚生和沈芊面前会露出真实面目外,在镇干部和村民面前,他还是以往那样,傻乎乎的。
“傻子,前段时间,你和你的神仙姐姐去哪里了?”
“嘿嘿,我、我、我们去了省里,神、神、神仙姐姐带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人头,女、女、女人都不穿衣服,只、只、只用几根带子裹住身子。”
“傻子,你有没有看到你姐姐光溜溜的身子啊?”
“呸、呸、呸,你、你、你也看你阿娘光溜溜的身子吗?”
“你在村委会天天晚上是不是搂着你的神仙姐姐睡觉啊,傻子!”
“你、你、你才天天搂着你阿娘睡觉呢!”
……
村里人依旧在见到二饼的时候取笑他,并和他开一些沾腥带荤的玩笑,但现在的二饼,知道如何巧妙地回避这些话题,而又不让旁人看出他的聪明劲。
不过,陈二饼还是“正常”了一回。
在沈芊的谋划下,陈二饼一身打扮得体地去了趟川南县民政局,拿着那份前几天的低保名单,亮明身份,说他是湖地村的文书,想和县里核对一下村里享受低保的村民名单。
县民政局的人不认识陈二饼,开始的时候,对他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