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散的女子拨了拨草垛,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躺下,对着邱昱懒洋洋的笑了一声,“大概我叫画眉,女扮男装想要暗杀你被你发现了,所以你相当恨我,是吗?”
“画眉?”邱昱很不相信的冷哼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杀我?”
“嗯……大概是因为你看中了我姐姐的姿色,要抢了我姐姐入宫做你的第三百八十八房小妾,我娘不依,你就把我娘逼得一根绳子上了吊……”画眉兀自沉吟着,继续道,“我爹和我哥哥都被你抓到了地牢里害死了,所以我才要女扮男装,想要杀了你报仇……”
“够了!”
邱昱喝止了画眉的胡言乱语,眼神再次流连在那车的刑具上,扫视了半响,方才挑挑拣拣的扔下一个来,“就这个吧。”
画眉低头看了看,是一柄极钝的刀,便知道邱昱想要对她施以凌迟之刑了。
凌迟不算是极刑,然而对如同画眉这样娇弱的女子来说,还是太重了些。
邱昱回过头不去看,负手立在那铁门之外,等着身后那看似柔弱的女子发出哀嚎或是求饶的声音,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声音发出来,邱昱按捺不住回头去看,便有给宁珂上刑的护卫几步赶过来,“王爷,她晕了。”
薄珠如雾气一般蒙蒙的笼罩在她的额上,愈发衬得她如玉的肤色莹润了起来,玫瑰花一般的唇瓣紧紧抿起,秀眉深锁,瑟瑟的如同秋日掠过残荷的蝴蝶,静静的立在开谢了的荷瓣上。邱昱盯着那晕过去的女子看了许久,许久,方才低声道,“晕过去的还真是时候……”
……
再次醒来后,自称是画眉的女子已经被送回到了原先的内室里。
堆叠的深紫锦被显得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把过脉的大夫回了身,对上邱昱的眸子,冷冷的一颤,随即道,“回王爷,体内旧伤淤积,似乎颈部还受过重创,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旧伤?
邱昱凝眉,待那大夫出了这屋子,方才亲自过去给画眉把了把脉,确如那大夫所说,气血瘀堵,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当夜他确实也看得出宁珂耗尽了心力,难道那一掌,真的让她的旧伤愈发的重了?
画眉,你到底……是什么人?
香气清郁,邱昱隔了那一室静心香的清芬,细细的看香雾后那女子的脸。她固执的称自己为画眉,随口便扯出那一串串自己强抢民女的故事,看似率性而散漫,实则坚持到毫无侵入的缝隙。
“嗯……”
睡梦中的女子沉沉的吟了一声,毫无意识的偏过头,抱住了邱昱撑在床榻上的手。
邱昱本该一怒之下便拂落的,然而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目光便顿在了她的胳膊上。一刀刀惊心的血痕,在极细腻的肌肤中翻出森白的骨,那是他下令对她处以凌迟之刑的后果,然而此刻,却不知为何便莫名的心疼。
想了想,大约是她没有安全感的缘故,便也没有放开,任由她就这么抱着自己。
只是这一怔之下,胳膊便动了动。
画眉的额便紧跟着蹭了过来,蹭在了邱昱的胳膊上,一连串的动作后又扯动了宁珂胳膊上的伤口,不自觉的便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邱昱的胳膊愈发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或许是在熟睡之中吧,看这唇角漾出浅浅笑意,待蔓延到眉梢,已成不可收拾之势。
此刻的人大约都是卸下了心防的,邱昱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轻声道,“宁珂。”
许是体察到怀中的东西在动,画眉皱眉,愈发的贴过来,娇笑了一声,“宁珂是谁?”随即又带了闷闷的意思,“好痛啊。”
邱昱也跟着心中一紧,然而下一刻便为自己的心情感到好笑。
她不过是一介战俘,卑微如她,怎能享受他如此细致入微的照料?邱昱冷笑一声,狠狠的将画眉的手拂落。
这动静震的画眉再次醒来,习惯性的想要揉额,然而牵动着胳膊上的伤口一痛,便低下头去看,嫩白如藕节的胳膊上多了那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然而画眉并没有多说什么,久久的盯着胳膊上的伤口,刚刚发生过的所有事情自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苦笑一声,看向邱昱,“王爷,疼。”
邱昱皱了皱眉,看向一旁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大夫,“要用什么药?”
“嗯?”那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去问。
邱昱的脾气不太好,一甩袖子便冷声道,“用什么药她的伤口好的快?”
那大夫挽起画眉的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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