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是是……”向来伶牙俐齿最会打圆场的孙义允此刻也慌张起来,心中隐隐有了模糊的影子,仿佛知道了宁珂要问什么,然而最后残存的侥幸之心却又不允许他这样想,只能一口口喝着茶水,压下心中那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可这吕涛峰不识赏识,得了孙大人这诸般好处却仍旧日日与大人口角,大人一怒之下将那吕涛峰赶出知州书房,一并撤去笔墨侍应之职。”这次说完,宁珂没有再问,而是将茶盏搁在桌上,重重道,“此次玉峰关战事又起,上亥作为后应,拨去十万石粮草,快马加鞭运往玉峰关,我没记错的话,是吕涛峰所监运。”
陈颖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开始要说是丑闻,还说孙义允刚正不阿,用人不疑……原来是重用了一个一贯爱和自己作对的下属。
随即又奇怪,若仅仅是此事,何必要这样说出来?
而且,看宁珂的脸色,这事像是没这么简单。
孙义允脸色凝重,许久,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宁大人,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十万石粮草已运往玉峰关,只怕此刻已到了玉峰军营,就算是你有天纵之才,算得出那批粮草掺了毒,你又怎么追的回来?”
粮草掺了毒?
这话惊得陈颖险些跳起来,然而一看宁珂仍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便在心内打鼓,莫不是宁珂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你错了。”
宁珂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拍手道,“抬进来吧。”
一直紧掩的房门忽的被撞开,五大三粗的汉子们鱼贯而入,朝着孙义允狠狠地将那些粮草顿在地上,眼神中鄙夷的神色愈发浓烈,“宁大人,按照紫练大人的吩咐,已从江南征粮运了过去,这是孙大人拨去玉峰关的粮草。”
“嗯。”宁珂站起身,走到孙义允面前,背过身去踢了踢那些粮草,“阅完了上亥官员的宗卷,我就怀疑你和吕涛峰,实际上是一个人。”
“我……”孙义允霍然站起身,脸色一瞬间的狰狞,“我和你拼……”
一个“了”字还没有说出口,宁珂就抽出腰间软剑猛地朝后刺去,溅出的血染在陈颖握着的宣纸上。陈颖一惊,跳起来道,“他可是五品知州,你怎么敢杀他!”
“我不杀他,他会被黄陵裹枷送往皇城,然后解押大理寺,还会调动他所有的关系……斩立决变成斩监侯,斩监侯变成无罪释放……”宁珂霍然回身,直直的盯着陈颖,眸中的狠厉震得陈颖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我不杀他,他不会死!”
随即语气软下,几步走向门口,顿了顿又道,“你这次回皇城,把我刚刚那幅画带给皇上。”
陈颖撇撇嘴,有些心悸的看向一旁倒在血泊里的孙义允,在心内叹道,宁珂这人心思缜密,若非早有准备,怎会把后背暴露给你?总是你太心急了。
不对,是你太心毒。
陈颖咧开嘴一笑,从孙义允的尸身上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