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如歌留在外面的侍卫得了报告,马上抬着一箱子潮湿的泥土进来,毫不客气的在邱昱面前顿下。深红的泥土溅在邱昱的靴尖上,与邱昱五颜六色的脸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南疆王应该知道,大漠原属北周,就连南疆,也不过是北周属国。”林如歌笑吟吟的攥着酒杯,“所以在下以此箱国土提醒南疆王,做人,还是本分些好。”
笑的很客气,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邱莺有些担心一向好强的父亲,害怕吃了这样的亏会不会有点下不来台。于是偏了头悄悄去看,邱昱脸色是不好看,却还没到邱莺想象的地步。
“多谢国相教导。”邱昱一撩袍转身坐下,对着林如歌拱手,“国相教导,孤王谨记。”
再次举杯,宫奴们已很有眼色的将那箱土搬走,顺便撤走了满桌的羊奶,用中原常有的吃食款待这不容小觑的年轻国相。
欧阳奕在心里对林如歌大加赞叹,面上却并不表露出来。心想多亏自己没说出那话来,不然答应了邱昱的一掌国土,他又该如何回朝复命?
都说邱昱多谋多智,估计一击不成,必还有后手。
转念一想,已端了酒杯笑吟吟敬向邱莺,“都说南疆郡主舞技高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艳光舞得烈舞真传,郡主一舞,却媚而不俗,烈而不僵。在下钦佩!”
举起酒杯示意,眼角余光却瞥见那娇媚羞涩的郡主,正将什么偷偷倒入林如歌的杯中。
这就是邱昱的后手?
来不及反应,林如歌已垂下衣袖,将那杯中斟了酒,递至邱莺唇边。
“郡主一舞已是累了,在下愿服侍郡主与大将军对饮,还望……郡主不要嫌弃才是。”
邱莺一怔,忽然便明白林如歌定然瞧见了自己的小动作,没想到这人便如此殷勤,让自己拒绝不得。刚刚自己费尽心机坐到林如歌身边,就是为了协助父亲一击不中再来一击,不想这人浅笑如花,心细如针,却又无情如冰。
“怎么,郡主莫非嫌弃了?”
林如歌再次示意。
酒香扑鼻,邱莺忍不住别过脸去,不去看浮在酒液上的细小白粉。
那是合欢散……本来是用来陷害宁珂的……不该被自己喝下去……
邱昱察觉到邱莺的异样,猜到可能是邱莺替自己下手被宁珂识破,故才如此为难。于是起身对着林如歌笑了笑,“国相,小女不善饮酒,孤王代饮可好?”
“哎,别。”欧阳奕阻止邱昱走下首座,举杯示意道,“在下敬的可是南疆郡主,南疆王不要让在下为难。”随即又笑着看向邱莺,“郡主,莫非您看不起欧阳一介武夫?”
当一起普通的事件被刻意引发向政治的方向时,是没有人可以估量其后果的。
邱莺深得邱昱真传,盯着那碧玉酒杯良久,良久。
一瞬间想了很多,当年和父亲从北周徙往大漠,原以为会就此在大漠孤老终身,却不想,父亲凭着过硬的手腕坐到了南疆王的位置,如梦而来的,比身处北周时还多的荣华富贵,绫罗绸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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