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很难坚守下去了。”希尔瓦学着唐克斯子爵的语调重复了一遍,如果去掉浸透在每个字之间的浓烈鄙夷的话,倒称得上是活灵活现。“这样的话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不过很遗憾,我们的要塞依然屹立不摇。”
唐克斯子爵脸色有些发青,不敢直视首席巡礼者仿佛燃烧着火焰的双眼,游移目光试图寻找支持。可惜没有任何人对他报以友善的表情,托特勋爵和德拉巩逊侯爵固然脸色凶恶,就连一向和善的库尔甘主教也冷着面孔,一手轻捻胡须,一手握着盛满沁凉红酒的酒杯。
唯一露出思考表情的是托马德,年轻的巡礼者向着唐克斯子爵耸了耸肩,问出了他期盼已久的问题。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唐克斯子爵大人?”托马德轻声询问,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体面的结局那些话就不要再提了,现在还远远不是我们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
唐克斯强自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话,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很抱歉,诸位大人,我知道我的嘴里说出了多么令人讨厌的话,但是我们总要睁开眼睛看看现实。我们坚守了八天,打退了无数次蛮兽人的进攻,这是个胜利,伟大,令人敬佩。然而无法忽视的是,要塞守卫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们失去了几乎四分之一的人手,虽然这让蛮兽人付出了十倍的伤亡,但是相比之下,他们的军队数量有增无减。”
“是这样,斥候刚才报告说,又有几个部落加入了蛮兽王旗,为祖鲁?格里投茨补充了大约两千五百名战士。”托特勋爵用低沉的声音表示。
“今天我们在城头砍倒了大概两千,看来这进度还不够。”托马德嘟哝了一句。
“当然不够,我们在用一己之力去对付一个国家,这太不公平了。”希尔瓦不无愤怒的敲了一下酒杯,里面殷红如血的液体泼溅出来,空气之中顿时弥散开一股香甜的浆果味道。
“战争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托马德若有所思的嘟哝着,然后抬起眼睛看向德拉巩逊侯爵,“侯爵大人,派去帝都求援的使者有消息了吗?”
德拉巩逊侯爵的脸上像是戴着一副钢铁的面具,缓缓点头的动作幅度极小,差点就被忽略过去。“今天下午来了一只鸽子,从帝都那边。”他简单的解释说,然后取出一张又窄又小的羊皮纸,递给坐在右侧的库尔甘主教。
库尔甘主教匆匆扫了一眼羊皮纸上的内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坚持防守……”他用房间里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朗读着,“给威尔普斯公爵和塞德里克伯爵集结军队的时间,再两周就好。”
信上的内容让众人脸上都露出忧虑的表情,寂静笼罩了会议室,直到几分钟之后,唐克斯子爵第一个发表了意见。
“两周?诸神在上,那些人究竟知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多少蛮兽人战士?用不到两周,如果一周之后还没有援兵抵达,他们就可以为我们这些人收尸了!”
托特勋爵抿了抿嘴,首次表达了赞同的意思,“按照目前的损失,我们很难坚守两周。”他语气沉重的表示,“第一道城墙轮换的士兵已经从六组变成了四组,我们还要兼顾其余城墙的守卫力量,不能太过削弱他们。”
“那就放弃第一道城墙好了。”托马德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太过轻松,以至于足足过了好几秒种,才有人反应过来。
“什么?放弃?”托特勋爵双手撑着桌子霍然站起,如果不是有并肩作战的情谊,托马德绝对不会怀疑他会拔出佩剑指向自己。“托马德大人,您在开玩笑!我们坚持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弟兄,不就是为了守住塔尔隆要塞吗?现在您居然要把它白白让给那些蛮子?”
“让给他们的是一道城墙,留给我们的是胜利。”托马德轻声解释说,同时用手指点着桌上铺着的牛皮地图。“托特勋爵大人,您看,第一道城墙长达三百五十米,而且已经有好几处被投石器砸出坍塌,只能靠木桩和绳索勉强维系,箭塔和瞭望塔也几乎全毁。我们必须在这道城墙上保持八百到一千人的军力,才能保护住这么长的防线,而且还要直面蛮兽人投石器的轰击。但是把这道城墙让给他们之后,这个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了。第二道城墙长度只有二百米,五百士兵已经足够守护了,对于目前军力尚算充裕的我们来说,坚守第二道城墙受到的损失会小一些。”
“但是这样一来,那些蛮兽人受到的损失也同样会变小。”托特勋爵不服气的辩解说。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支撑到援军抵达,而非尽可能对蛮兽人造成更大的杀伤。”库尔甘主教微笑着捋了捋胡须,“我赞同托马德的办法,让出第一道城墙,缩短防线。”
“更为重要的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第一道城墙失守是迟早的事情。”希尔瓦开口补充说,“如果我们被蛮兽人逼退,那么很可能会被随后追杀,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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