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拔都皱起了眉头,原来此次为了减轻后勤的负担,顺军减少了携带粮食的驮畜和大车,其不足之处则采用向当地居民购买的方式解决。为了适应沿途居民经济水平比较落后的现状,顺军此行不但带了足够的银钱,还带了一些沿途居民比较喜欢的商品,比如说盐和刀剑,价格也订的比较从优。加上腊戍派出的向导的沟通,一路上都很顺利。
“那盐和刀剑呢?”一旁的陈再兴插口道:“只要他们肯出民夫和粮食,价格方面让些也无妨!”
“禀告大人,他们也不要盐和刀剑,这些蛮子要用粮食来换将士们手中的枪械,末将不敢擅作主张,请二位大人定夺!”
“什么,这怎么可以!”拔都闻言勃然大怒,一旁的陈再兴轻轻的扯了一下拔都的衣袖,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我们分秒必争,不可在这里耗费时间。最多与他们几支步枪便是,只需让他们寨子里的酋长和最好的猎手在军中做向导便是。”
拔都立刻便理会了过来,蛮人换来的枪械自然是属于酋长和最好的猎手的,只需他们在军中,给他们几支枪又有何妨。他点了点头,转头对那军官大声道:“便按陈大人说的去办吧,只要他们愿意在军中做向导,便应允他们用枪换粮食,不过最多不能超过十支!”
“是!”
看着手下离去的背影,拔都低声道:“陈兄,这林子才走了三分之一强,要走出林子至少还要十五天,出了林子还要再走两天才能到曼德勒。我们现在已经少了三四百人,这般算下来,到曼德勒,战兵恐怕就剩下二千出头了。就这么点兵,想要征服一国……”
“拔兄!”陈再兴将拔都那句“是不是少了点”堵在了肚子里,低声道:“若是要征服缅甸,莫说两千人,就算拱卫汉京的六营禁军齐出,也是不够的。缅甸方圆数千里,户口百万,岂可以小国视之。”
“那你为何还力主出师?”
“拔兄,你想想,为何那孟既选在四月起事?”
“这个,想必是碰巧吧!”拔都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他也是在缅甸日久,对当地情形极为了解的,稍一思索,便灵光一现,道:“莫非是天气?”
“不错,拔兄你想想,那逆贼起事谋逆,引英夷为外援,必会想到我大顺起大军征讨。四月正是缅甸旱季与雨季的交界,彼雨季时,大雨磅礴,终日不停,道路损害,我大军无法行止。待到九月雨季结束,彼权势已稳,英人军械已至,羽翼丰满,我大军亦不可轻发。”
拔都听到这里,不禁点头道:“这厮果然奸猾!”
陈再兴笑道:“自古大奸大恶之徒,都必有过人之处,否则何以行其恶?我之所以力主雨季行军,尽快出师,就是为了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这雨季不但对他有利,对我等也一桩有利的。”
“对我也有利?”拔都闻言一愣,问道:“愿闻其详!”
“拔兄在缅甸日久,想必知道缅人以水稻为食,雨季之时,若不兴修陂塘堤坝,则无年成。那孟既新登大位,必定会大发民力修筑堤坝,以防水患,否则水患一发,不待我大顺发兵,国中已民变四起。我若以轻兵疾进,纵然不胜,只须先占据高处,炸断一段堤坝,以水为兵,亦能破贼!”
拔都听到这里,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陈再兴这计谋着实毒辣的很,曼德勒就在伊洛瓦底江畔,要是被顺军炸开堤坝,纵然曼德勒不被淹没,四周的村落庄稼还有纵横交错的运河和灌溉水渠铁定是不保了,这般一来,纵然孟既能够击退顺军,也在曼德勒呆不下去,只有迁都。那孟既本不过是一个篡位之人,名不正言亦不顺,而曼德勒是缅甸数百年的古都,有大量的庙宇圣地,在缅甸人心中有崇高的威望,孟既若是丢了自然在这个王位上也坐不稳了。陈再兴这一招作为最后破局的招数,的确是有效的很。
陈再兴见拔都模样,心知对方心中有些不忍,笑道:“拔兄,其实这不过是最后的一招,以我所见,只怕是用不着的,英夷与伪王貌合神离,只怕不会与其多少军火的。”
“陈兄为何这般说?”
“你想想,英夷支持伪王为逆,无非是为了新立条约,与其通商筑路之权,获取厚礼罢了,若两贼合流,早就应该有合约发布。可迄今为止,不但无有条约公布,那伪王还秘遣使者到昆明,乞求册封,如此看来,那伪王颇有处两强之间,借以自立之意,未必甘为英夷之奴,既然如此,英夷又岂会白白将军械与之?”
“陈兄所言甚是!”拔都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道:“我兵虽少,但击敌不备,便有胜机,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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