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楚信:“理是这个理,只是,小豆子真要因此被斩了头,我心里怪难受的。”
刘梦雄道:“我也难受。而且,小豆子掉了脑袋,咱们以后怎么在军立足?大帅,不如我们一起去求求刘总管,要是刘总管不同意,咱们就去求都督,绝不能让小豆子白白掉了脑袋。”
田楚云摇了摇头,道:“这样不行。真要这么做,只会让小豆子的脑袋掉得更快。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先别去,由我亲自去求求刘总管,看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事能在东南行营内部解决,当然最好,万一刘总管执意要严肃军法,那说不得了,只好去求都督了。”
田楚信和刘梦雄也想不出别的招,只好同意了田楚云的意见。
两人离开后,田楚云径直前往军法处,先去探探刘卫东的口风。
刘卫东这几日非常繁忙,提审窦石温、田玄,又唤来凌肃、姚四亮、谢克东、骑兵哨将士协助调查取证……所记录的案卷材料足有一尺多高。
当他见到田楚云后,依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冷声见礼道:“属下刘卫东见过大帅,大帅亲至此处,有何吩咐?”
田楚云活了半辈子,非常精明,平日刻意拉开与刘卫东的距离。除了一些公务上的事情,两人连话都难以说上几句。更何况,刘卫东这个人,似乎天生与人情世故绝缘,与田楚云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田楚云好不容易在脸上挤出点笑容,道:“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
刘卫东拱手道:“回大帅,经查证,窦石温挟持主帅属实!”
田楚云心里凉了半截,这刘卫东一点也不考虑底层将士的感受,硬是要把窦石温往鬼门关推。
田楚云脸上的肌肉跳了跳,讪笑道:“这个……当时帐内乱成一团,窦石温也是见事态紧急,才……”田楚云觉得自己的辩解虚弱无力,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湮灭而不可闻。
刘卫东的眼睛眯了眯,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一闪而过,道:“乱成一团?嗯,的确是乱成一团,这么说,大帅自承统军不力?”
田楚云咬了咬牙,断然道:“的确如此。本帅统军不力,窦石温见事态紧急,不得已令骑兵哨冲入帐内。”
刘卫东冷声道:“大帅之错,属下无权置言。此事属下将向军法司汇报,还请大帅向军法司自辩。”
田楚云暗地里松了口气,抚着额头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刘卫东转身踱步至案台边,不经意间拿开了一叠书。田楚云顺着刘卫东的手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字眼:“……罚军棍五十、服苦役一年、职级降为……”
田楚云心头大喜,上前一步,猛拍刘卫东的肩膀,叫道:“好你个老刘,居然算计本帅!安庆之事解决后,我请你喝酒,二十年的女儿红,正宗的绍兴货……”
“好!”
刘卫东的脸上,露出了别人从未见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