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薄赋敛、息干戈、省力役,使百姓安居,江山太平三十年来,天下人口激增二百三十五万户,一千三百余万口,自汉末以降五百年间此诚为贞观治世之外所未有也鸿蒙开辟以来,能做到这般的皇帝又有几人?她当然是个好皇帝”
说完,狄仁杰再无别话就此掀开帷幄走了出去如今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朝廷柱石,尤其是君李显的定海神针,要忙的事情太多,能在今夜此刻走上这一遭行上这三礼,其实就已经说明了许多事
狄仁杰走后,太平与上官婉儿神情复杂的在七宝高榻前站了许久,但或许是因为她们的情绪也太复杂,又或许是因为有对方在的缘故最终她们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注视,默默的行礼
不待太平的大礼行完,帷幄外已有宫人来传话,言说庐陵王要见公主
太平继续一丝不苟的将礼行完,起身看了看唐松,又瞟了瞟上官婉儿后,方才去了
目送她出去之后唐松拉起上官婉儿的手将之拥入了怀中
上官婉儿的情绪很低沉,“这是灵前……”
“生前咱们瞒着她,此时若再瞒着,便真是不敬了”此言一出,上官婉儿便不再挣脱,任由自己融入了这个此刻其实万分需要的怀抱
唐松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将上官婉儿拥的紧,试图给她多的慰藉与温暖
无声的相拥持续着直到许久之后,渐次平复了情绪的上官婉儿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但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唐松用面颊轻轻封住了她的唇,“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武曌,狄公有、太平有、我有,你自然也有,这是属于你的,何须要说?分明说不清,又何必要说”
上官婉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很重很重
“等你收拾了残局就出宫,我要带你去逛南市看波斯胡姬,去歌舞升平楼听思思唱词,带你去一切想去的地方,看一切想看的风景”
“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我还是长在深宫之中,十六年常伴君侧,不管是李唐宗室里还是武氏宗亲中,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出宫哪有那么容易”这些话分明已经到了上官婉儿嘴边,但她想着此刻唐松那悠然神往的神情,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反倒轻柔的笑了笑,“真好”
随后,上官婉儿从唐松怀里出来,拉着她走出了武则天的寝宫,边走边道:“我的事情稍后不迟,反正这宫务也不是三五日就能交接出去的倒是你以后又当如何?”
武则天一死,唐松那份来自天子的赏识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最大的靠山也随之而倒在如今风云激荡的朝局下,他将如何自处由不得上官婉儿不关心
说到这个唐松也是真烦,通科的发展,科举的变革,当然还有陆元方交代的那件大事,他是真想实实在在做些事情的,奈何现如今的形势要想成事,尤其是成这种本身就艰难的大事,没有得力的政治助力实在是不成
但要说找政治助力,李显明显不成,据历史经验来看韦后也不靠谱,至于太平,自从此前亲眼看到她卸下厚厚的外装甲露出的脆弱一面后,唐松也实在不敢把宝压在她身上
一个女人,若没有武则天那样心硬如刀的决绝锋锐,却又只想着当皇帝,那就简直是一个定时炸弹这样的人或许是一个做利益交换的好盟友,但却绝不能把身家性命都跟她绑在一起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遇不测之祸
然则,排除这三人之后,放眼天下……四处茫茫皆不见哪
想到这里,唐松就又想起陆元方,想起了他的年寿将尽,真是可惜了,要不然跟着这位真君子实实在在做些有为之事,人生也就颇不寂寞了
至于狄仁杰,李唐执念太重,盼了这么多年偏又遇上李显这么个庸主,哎……
想来想去,没个着落处,唐松原想叹气,却又不喜欢这种颓废,乃笑笑道:“既然只能在不同的刀锋上起舞,那我就尽力的细向刀丛觅小诗能得一首就是一首,能成一事就是一事,做总比不做要好”
上官婉儿听出了唐松话语中的隐忧,笑着宽解道:“什么刀锋刀丛的,你今晚立下如此大功,过得几日封赏诏书一出,不定就是什么气象,何至于说的如此惨淡”
“大功?”
上官婉儿停住步子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后“嗤”的笑出声来,“你真不知道?似这升平之世,还有什么比勤王大的功绩?遑论这勤王之议还是由你向太平公主首倡的?此外,你探查出武三思弑杀前嗣君之事本身亦是大功一件,不管庐陵王及王妃对此事作何想法,但该给的封赏却是少不得的”
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啊但是……“我劝太平起兵乃是在她的私宅,又有谁会知道?”
上官婉儿嘴唇弯弯,极难得的俏皮一笑,“我知道啊,既然我知道了,那就自然会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唐松轻轻搂了搂上官婉儿细软的腰肢,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出了寝宫的院子站在门前,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去
良久之后,唐松幽幽叹道:“一个时代结束了”
上官婉儿明显不太习惯他这种古怪的表达方式,“嗯?”
唐松没有回头,依旧看着这一片隐藏在夜幕中的巍巍宫阙,声音越发飘忽悠远,“豪杰长逝,圣天子一怒而天下息的景象短时间之内再难重现,群魔乱舞的时代……到了”未完待续)
隐相的第二百零二章 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时代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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