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陆军参谋长的秘书送来可以提神的咖啡,侧对倾斜的夕阳,三名帝国将军这才坐在了沙发上。
试探是应有之意。陆军总参谋长法尔肯海恩的语气里总是带着那么一点令人不愉快的居高临下,挨个询问出身陆军的海军元老身体近况,似是回忆帝国海陆军血浓于水的历史关系,但又好像在提醒年轻人撇开元老勇猛单干的做法有些过分。
敌意。莫名的敌意,从进门伊始暂时任职大洋舰队参谋部的沃尔夫冈-魏格纳少将明显觉察到法尔肯海恩客气言辞背后的冷漠和疏离。在德国,海军并非与陆军老死不相往来,西莱姆与陆军的马克斯-霍夫曼就是老友,而魏格纳也因为其家族渊源,与不少陆军中层军官有着密切联系。在魏格纳看来,虽然帝国陆军有些盛气凌人。在西线战场也遇到一点点麻烦,但是海陆军仍旧可以亲密无间保持信任。不过这次陆军总部之行,独臂将军却意外遭遇敌意。
王海蒂向法尔肯海恩介绍那些具有陆军背景的海军元老的近况。他不是普通穿越小说里那些战场爆发时姗姗迟来却仍旧能站稳脚跟获得升迁的妖人,他在德意志海军服役二十年,足够他系统的了解和解构这个充满矛盾的国度。
王海蒂用不卑不亢赢得了陆军参谋长的尊重。传言海军不败的阿瑞斯是一位漠视传统目无尊卑的愣头青,可是在实际交流中,法尔肯海恩分明感受到了王海蒂的踏实稳重。
“或许他并不是亨利王子嘴里那个可能颠覆霍亨索伦王朝的异端。”法尔肯海恩摸着他的胡子,暗忖。
“多格尔沙洲海战让我坐实了一流海军战术指挥官名头。日德兰海战让世界对我的评价从战略天才晋升到战略大师,可我知道我的名声得来有多么侥幸……”
深受西线僵局折磨并且很有可能去职的陆军参谋长迟迟不愿意将话题引向应有的轨道。或许法尔肯海恩认为谁先开口就会在气势上落入下乘,但是无论王海蒂本人还是大洋舰队都没有与陆军争功的意思。
穿越,被迫加入海军,1898年的风头一时无两到十六年的漂泊惨淡,还有战后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和与帝国高层的博弈,跌宕的人生经历足以让王海蒂宠辱不惊,更何况两次政治风暴打醒了王海蒂,切身体会到战争的残酷的他绝不希望再来一次世界战争,于是他在错综复杂的棋局上落子布局。陆军正是他积极争取的对象。
至于大洋舰队,它的态度更容易理解。哪怕是提尔皮茨最得宠的年代,内敛和含蓄仍旧是海军的传统,更何况拥有舍尔、希佩尔这些信奉纯粹德意志主义的指挥官,海军绝不会凭着一时意气断送日德兰海战后帝国前所未有的良好态势。
王海蒂率先停止无妄的交锋,用幽默的口气消解紧张的氛围。
“就好像旨在削弱英国战争潜力,干扰和打乱英国海军恢复计划的朴茨茅斯海战,我只看到了地中海回援舰队增援英国本土稍纵即逝的机遇。却没有预料到波罗的海封锁舰队的佯动会为陆军在东线的加里西亚果儿策利战役带来不确定因素。”
海军上将毫不避讳的提及他在朴茨茅斯海战中的失误。
除了对平民指挥官固有的蔑视,部分陆军高级军官对海军不满源自于波罗的海封锁舰队佯动造成的麻烦。深受亨利亲王和容克地主影响的法尔肯海恩原以为年轻人会挟胜自居,无视陆军的抱怨。却不曾想在王海蒂的眼睛里找到了真诚和歉意。
“将军,也不全都是海军的错……”
法尔肯海恩用生硬和官方的词汇敷衍。不过从陆军参谋长斜靠在沙发上的坐姿和转动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右手可以看出陆军参谋长内心真实想法。
哪怕是权势滔天的陆军参谋长,法尔肯海恩仍旧可以简单的归结为典型的帝国陆军军官,既有高贵的绅士品格,敢于承担责任承认错误,但是也有固执和不可理喻的一面。盛怒之后,陆军高层很容易就能搞清楚一切:或许俄国人早就有南下的打算,海军行动只是诱因。但是陆军人就是放不下身段不去抱怨多出来的二十万俄军,也决计不会承认在日德兰海战式的辉煌面前,长期难以获得决定性胜利的陆军在自己的心底埋下不安和焦灼。
“其实,朴茨茅斯海战对陆军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海蒂将陆军参谋长的矛盾心理看在心底,他拼命忍住笑意,终于道出他的底牌。
“也就是打开西线僵局的那把钥匙?”法尔肯海恩悄悄摆正身体,问道。
王海蒂对魏格纳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恋恋不舍的那份野心勃勃的计划书递给陆军参谋长。
刚抽了小半截的雪茄在老烟枪王海蒂略带心疼的眼眸注视下,被摁近烟灰缸烟灰里。一缕淡蓝色的烟柱斜斜的升了起来,让法尔肯海恩的视线迷离起来,陆军参谋长缓缓翻开计划书,映入眼帘是匪夷所思的,被沃尔夫冈-魏格纳抱怨为“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的“operation-overlord”(霸王计划)。
“登陆诺曼底?!”陆军参谋长两眼放光肃然起立,几个箭步窜至针对办公桌的那面欧陆地图前,手指从犬牙交错的法国西北部一路下移,最后定格在防御空虚的诺曼底海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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