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德彪终于停下急促的踱步,面有愧色的绷嘴叹一声气,缓步走到轮椅前蹲下,“妈,让军子妈先送您老回家吧,我在这里等着,一有消息我就让人给您老送回去,啊!放心吧,海泉打小命硬,不会有事的。”
白发老妇人像是压根儿没听到顾德彪的话一般,依旧固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不肯侧目,扶住轮椅把手的一双枯手却是紧紧攥动,枯瘦的骨节像是峥嵘的老树枯枝一样刺了出来。
顾德彪不禁越发羞愧,紧紧握住老母亲的手,巍峨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妈,您老就回去吧。您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儿子心中也不得安宁啊——”
“你还不得安宁,你哪儿不得安宁了?”白发老妇人突然收回目光,浑浊的老眼骤然清明,死死地盯住儿子,扬手就一巴掌挥到顾德彪的脸上,“啪”地一声清脆在宁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清晰。
老妇人悲戚的声音随之响起。
“作孽呀,这是作孽呀!这是老天在报应我老顾家,报应呐!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害了多少人家,报应没应在你的身上,却应在了我的孙子身上。海泉呐,我苦命的孙子,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老妇人悲戚的声音浸满苍凉,悲呛地响在静谧的走廊之中,听者伤心闻者流泪。看着自己老板挨打受骂,一干黑衣汉子敬畏的头也不敢抬。也没人敢上前劝慰,一时间,就只有老妇人悲呛地哭号在走廊里回荡。
“德彪啊,这都是你作下的孽,老天才要绝我老顾家的后哇。老顾啊,你在九泉之下怎么安宁的了,我这老婆子又哪有脸下去见你啊——啊——”
老妇人满腔悲情,胸中一股不忿的气儿顺不过来,长嘶一声,竟是生生地晕了过去。这可把一群人给吓坏了。霎时间,静谧的氛围被打破,静静站立的黑衣汉子全都哄散开来,四处寻找医生。顾德彪更是吓的一脸苍白,唯恐老母亲有个什么闪失,忙低言乞求闻讯赶来的医生一定要好生治疗老妇人。
恰在此时,一个黑衣汉子急匆匆地从走廊一头赶过来,悄声附在顾德彪的耳旁道:“大哥,南城张青山派人来了。”
顾德彪闻言眉头一锁,道:“张青山,他派人来干什么,我与他一向没有往来。去打发了,老子这会儿谁也没空见。”
黑衣汉子迟疑道:“来的是张青山手下头号人物宋传,说是他知道伤害海泉的人,您看——”
“什么?”顾德彪虎目一瞪,“让他过来……若是找出这个吃了熊心豹胆的杂碎,老子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动我顾德彪的儿子,老子倒想看看他有什么三头六臂……”
…………
谭仁佳已经脱离了危险,之前醒过一次,这会儿又睡过去了。胡英秀惶惶地徘徊在病房里头,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家里交代这起事故,自然就忘了要给牛莉莉报信的事情。
吴普三人赶到医院缠着值班护士查了好一阵才找到谭仁佳的病房,匆匆赶上来的时候,胡英秀正打算趁着表姐睡熟的时候偷偷溜走,然后打死也不承认她与今晚的事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