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尖两刃
风雨飘摇动淮中,三涧下涗欲无穹。此时的纪灵惶惶如丧家之犬,在乐就以及数十名亲兵的保卫下,苍苍凉凉的向着西南逃去,纪灵身上连中数处刀伤,血流不止,但身上的伤口又怎能比得上的心口之痛?
看着手下军士尽皆死伤殆尽,打马走跑的纪灵在黑漆的暗夜之中,第一次流下了两行灼热的泪水,却有些秋风萧瑟英雄落的悲凉情怀。
马匹在泥泞的草道上缓缓前行,仿佛那无根的落叶,凄冷的飘洒在这秀丽的淮中。纪灵一边御马,一边捂着胸口上的伤口,脸色忽明忽暗。半晌,只听纪灵慨然冲天长叹一声,接着转首对着乐就以及身后亲兵道:“你等...走吧。”
夜间的幽风飘洒在众人的脸上,凉飕飕的刺骨难耐,过了一会,只听乐就有些颤抖的问道:“将军,您此言何意?”
只见纪灵轻轻的摇了摇手,叹口气道:“大势已去,汝等不须在跟随我了,且自谋生路去吧。或可保住一条性命。”
“将军!那您呢?”只见纪灵闻言摇首仰天道:“我与尔等不同,我当初官不过一郡之尉,得天子重之,己之蜜水与吾共享,后至南阳,又以我为都督,兵马皆付于吾。我纪灵又怎能忘恩背主!”
“唉...将军高义,令人折服。曹昂深感钦佩。”随着一声轻叹,纪灵等人尽皆惊闻转头,只见一队彪骑缓缓的向着己方行来,而说话之人正是为首的一员无须儒将,那男子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身材颇为高大,一身合体的铜甲遮不住一种随时欲爆发的战意,锐针般的亮目正炯炯望着众人,配和着管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却有几分与这战场颇不协调的洒然之意。
纵是天色暗黑,纪灵也是认出了这年轻人正是自己前番所追拿之人。那时自己便觉得他面善,却是前番与夏侯渊对阵时遥遥见过,纪灵缓缓的打量了他身后杀气逼人的士卒一眼,长叹口气道:“原先见你领军南来,且观你年纪轻轻,本以为你便是江南的周瑜,不想却是认错了。”
曹昂看着浑身血迹,但依旧坚持屹立不倒的纪灵,佩服的冲着他恭了恭身体,轻言道:“在下曹昂,纪将军,兵不厌诈,还请将军勿怪。”
“曹昂?”纪灵默默的念叨了两遍,接着续道:“你是曹操宗族之人?”曹昂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朝司空大人正是家父。”
“呵呵”纪灵苦涩的摇了摇头,接着续道:“也罢,你是想取我性命,还是欲招降纪某?”曹昂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长枪,续道:“曹昂特来取将军首级。”
纪灵闻言愣了愣,接着嘲笑道:“哦?为何,夏侯渊屡次出言招降某家,你这小子居然直言要吾性命,哼,却是没有你父亲的爱才之风。”
曹昂长叹口气道:“曹昂非是嗜杀贪功之辈,我取将军性命,一是尊重将军为人,适才听将军所言,将军已有死志,曹昂何苦再出言侮辱将军?二是不想欺骗您,纵是曹昂能收得将军回往许都,也必不能保住将军。我父身为汉朝股肱,岂能容许汉室逆臣?从袁术称帝,拜将军为车骑那一刻起,将军的命运便已然注定,再无悔改。若是吾父能容许叛逆之人归顺,事想今后汉室威严何在?到时人人称帝叛逆,事不济时,在行归顺,如此,天下又将如何?非是曹昂嗜杀,实乃是将军死期必至!”
纪灵闻言抬首默默的看了曹昂两眼,接着哑然笑道:“虎父无犬子,曹公子,你所言甚是!不过,你有什么把握必能杀我纪灵?”话音刚落,便见曹昂身后的骑兵各个张开弓弩,一道道冷箭深寒!直指纪灵一众。只听曹昂沉声轻道:“将军有什么把握必能从我这里过去!”
纪灵呆了半刻,接着哈哈一笑道:“好!纪灵能死在你手上,也算不坠了名头。曹昂!你可敢与某家决一雌雄!若是纪灵侥幸胜了半招,你须得放过我手下这一众兵将!”
曹昂闻言不由踌躇了一下,却听纪灵哈哈笑道:“曹操的儿子怎么这般孬种!某家已是半残之躯,你居然也这般犹豫,莫不是害怕了我这垂死之人不成?”曹昂闻言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声软蛋,接着拱手道:“纪将军好胸怀!曹昂便与将军一战!”
话音落时,曹昂便挺枪出马,与纪灵交战于一处,此时的纪灵已是重伤累累,不复平日之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曹昂来说,现在的纪灵依旧是一位绝对的强敌!
却说场中两马相交,曹昂手中的长枪和纪灵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往来交错,纪灵的每一击砸在曹昂的枪上都是势大力沉,只把曹昂压得面色潮红,幸亏他身负重伤,不然曹昂绝非他十招之敌!
有时候平日里千般训练,反不如生死一战来的成长较快,特别是与纪灵这样的勇将交手,却是令曹昂获益匪浅,十多个回合一过,曹昂便采取就虚避实的方法,一边避免与纪灵硬撼,一边拖延消耗纪灵的体力,正如夏侯渊所言,过招没有什么狡诈之说,兵不厌诈!赢最重要!
至于曹昂身后的兵卒则是在史泱的示意下,整弓聚弩,一旦曹昂稍有异样,上百的乱箭便会把纪灵射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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