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万年一泪

魔女，掌控命运的力量节节攀升，竟然达到了与魔女之王分庭抗礼的姿态，“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王了！如果不能阻止您的话，那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没错，我是来杀你的！”

    “你疯了！”身边的一位魔女厉喝道，“你为了人类，要来背叛自己的族群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圣白莲……看来无限的岁月已经让我们忘却了，很久很久之前，我们也是人。”c.c轻声一叹，随即，璀璨的星光猛然爆发，将整个天空之城纳入了森罗万象的无限星河之中，星空璀璨多变，宛若奇异的命运不可捉摸，“至于我想要做什么……阻止你们，让人类得以存续，让弱者也能欢笑——为此，不惜任何代价，必要时毁灭魔女之夜，这就是我的灵魂高呼的使命，这就是烙印在我灵魂之上的天命印记！”

    “这就是我的天命！”命运魔女双手交织，在她的背后，星图无限延伸，仿若宇宙洪荒时划破黑暗的第一道强光，在寂静与死亡中闪耀着亘古未有的绝世光华，在魔女之王的睥睨之下，在众多魔女的杀气之中，身处一切漩涡之中的命运魔女宛若带来光明的女神，在她的背后，周天星光如幕。将她的身影镌刻成永恒，“你们，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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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战发生在大约四千年前……胜负的结果早已经注定。依照c.c的情况可以推论。命运魔女以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方式让魔女之夜沉寂了数千年，自魔女之王以下诸多高等魔女纷纷沉睡，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以八阶之身陨落九阶强者。c.c为何能胜？第二段记忆在开战之前就戛然而止，这些事情，只存留于c.c的心中。

    而自那之后，c.c连通着所有的魔女都陷入了沉睡，四千年过去了。c.c以及其他的魔女陆续醒来，以后的故事就已经知道了吧，c.c因脑内混乱的记忆得出了“要选出诸王之王”的任务，所以她找到了阿尔托莉雅，也找到了我……

    最后一段记忆缓缓开启，入眼所见，是无限的冰雪世界，凯撒一眼就可以认出。这里是北地。冰雪覆盖的亚瑞特山脉常年风雪连天，这里是野蛮人的故乡，甚至是内法兰的起源，但当最初的人类文明衰弱之后，只剩下冰雪山川铸就的蛮族世世代代守护着他们的故乡。

    “你看起来像是个南方人……切，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南方女人。知道吗。我讨厌南方人，你们总会成群结队地来北地杀人。抢人，连牛羊都不放过。把婴儿丢进火堆，把老人砍下头颅……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残忍的事情。”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稚嫩，完全是一个没发育的小屁孩所说出的话，听到这个声音，凯撒却愣了一下，因为那是如此得熟悉，因为说话的人，似乎是小时候的他。

    ……我和c.c相遇，不过是这几年之间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身上没什么伤，却在冰天雪地里呼呼大睡，怎么样都叫不醒，真是的，南方人都是这么搞笑吗？”终于，凯撒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形，大雪之中，一个半大不小的身影几乎是拖着一个女人，在雪地中慢慢前进，“……真重啊你，我只是出来吹吹山风，没想到能够捡到你这个家伙。你说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跑到大雪山，难道要找死吗？”

    那个小孩儿……看起来大概是八年前的凯撒，但是在蛮子的记忆中，十岁时并没有这种奇怪的记忆——我的记忆又被乱改了，真是的，一个个淘气的混蛋。

    被拖着走的女人正是c.c，此时此刻，她似乎陷入了情况不妙的昏迷，幸好雪山的积雪够厚，否则一路磕下来，非要震坏脑袋不可，而那时的小凯撒明显有些话痨，不管c.c能不能听见，兀自喋喋不休：“要让母王和紫看到，非要吓一跳不可。上次杀生丸那个小白痴脸从山里拖回一只大狗熊，他老子逢人吹了好久，老子这次拖回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指不定他们要连口水都流下来了，切，女人还是苗条一点比较好……”

    “……喂，我兽族的女人都不打呼噜的，你怎么睡觉打呼噜？”小屁孩像是看到了新大陆一样，转过头来，“南方女人，睡觉都这么豪放吗……等等，似乎打呼噜的不是你……”

    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凯撒瞳孔一缩，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抬头一看，在高高的雪山之上，一道黑色的雪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打呼噜的……是雪山啊！”

    “雪崩咩！”小屁孩不淡定了，踢了一脚c.c，“别挺尸了！再不起来就要被埋在地下了！喂！还指望我拖你吗？你倒是醒醒啊！算了，老子不管你了！爱死就死吧！”

    大雪山的雪崩，一向是犹如山崩地裂，天下倾陷，除了高高在上的职业者，谁能挡得住？

    但在这恐怖的雪崩之下，有一个臃肿的身影在全速前进着。

    “我一定是疯了！真是的，谁愿意去救一个不小心捡到的女人啊！真是的，控制不了自己啊，手脚不由自主就动起来了！总之都已经做了！救不到可就亏大了！”小凯撒从山上疾驰而下，背后是滚滚而来的雪崩，他用力将c.c负在肩上，以极快的速度与雪崩进行着生死的竞速，还有工夫放声大叫，“惨了！说不定这次就死定了！你这个女人，欠了老子一条命知道吗！要是活下来的话，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奴隶啊混蛋！你们这些南方人不就是喜欢把兽人抓回去当奴隶吗？”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终究是背着一个人，速度越来越慢的凯撒叹息了一声，一把将背上的女人向下狠狠地掷去，然后缩成一团，也跟着向山下滚动：“罢了罢了，我们俩看看谁运气好，能够活下去吧……”

    在这样令人困扰的大叫声中，c.c和凯撒被大雪吞没了。

    黑暗……光明……黑暗……光明……视线最后变得清明，雪崩之后，天又下起了雪，不知过了多久，小孩子缓缓地醒了过来，天空已经是星斗遍布。

    “……好冷。”小孩子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满是惊喜的脸，其实第一次见面不是两年前，其实在八年前，凯撒大帝和命运魔女已经发生了第一次邂逅。c.c的脸上积聚了复杂的神态，悔恨与悲伤，喜悦与自责，感动与彻悟，决心与坚韧，刻骨铭心的情感仿佛要镌刻在这片永恒的天空之下，微风之中，风雪漫天中开始不朽的传说。

    “你我本来是萍水相逢，你却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谢谢你……”谁都无法理解c.c此刻心灵的悸动，仿佛是数千年的迷茫在一件小事上得到了彻底的解答。这也许是微不足道的选择，一个少年在恐怖的雪崩面前仍然选择了肩负着那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在其他人看来无过是正义而充满勇气的抉择，但对于c.c来说，却是对她之前的选择的最好的慰藉，“一切并不是毫无意义，并不是毫无意义，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绿色的长发垂到了他的脸上，痒痒的，少女暗金色的双目蓄满了泪水，这是一个大雪的夜，黑暗的天空下无数的雪花飞旋舞动，宛若数不清的悄然逝去的生命，“……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永远不会忘记，就算你必须忘记今晚的事情，但我也永远不会忘怀……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却教给我这个不合格的魔女太深刻的道理，不论如何，人类对于追求自由和平等的愿望永远不会变质……”

    “我的生命由你赐予，无数人的生命将因你而得以存活……”她将年幼的凯撒搂在了怀中，动作轻柔到近乎虔诚，仿佛抱住自己最心爱的人，她的声音温柔而神圣，困扰她多年的茫然和困惑，在这谁也不知道的夜晚悄然瓦解：“既然我已经再度醒来，那么我的同胞们……还有那个人，一定也要重新开启那个可怕的计划，但是一切都已经没关系了，我会阻止她们第二次……既然所有人中只有我反对那个计划，那么它就应该由我来结束，我无法再逃避，因为这是我的命运……只是这一次，我比之前要勇敢呢……”

    “这就是我的命运……”无数的面孔，无数的记忆，最终化成了c.c的脸庞，消失于记忆的彼岸，在一声击碎一切梦境的清鸣声中，凯撒骤然醒来。

    “那个笨蛋……一直在以这种心情跟我在一起的吗？这就是c.c的过去吗？”凯撒摸了摸脸颊，湿湿的感觉，“……我居然，为了这个笨蛋，流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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