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辉夜的惊人妄想

隶和战兽，整个北地的资源正在向这里汇聚，最晚一年之内，一座北地前所未有的巨城将在这里拔地而起。”黑猫的鞭子指着火热朝天的建筑现场，“它是北地走向新的里程的象征，一座将所有人用铁和血熔铸出的不落之城，而所有人心中的领袖，将在那寒铁王座戴上大帝的冠冕。”

    鞭梢前指，云生豹上的猫族少女居然有了一种指点江山的名相气息，将这美好又壮阔的图景刻进了所有人的心中，野蛮人们望向远方，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向往。看这城的规模，确实已经胜过了哈洛加斯，虽然没有五大主城那经营万年的无限底蕴，但是谁都能看出这新的主城所代表的意义。在雄伟的城池强大的军队山呼海应的景象中，伟大的大帝戴上金色的冠冕，带领着北地走上更强的道路……那样梦幻的景象，北地的巍巍坚城，金色的拱门，战争的广场，一个纯粹的荣耀的野蛮人在金色的光芒中戴上了新的冠冕，一切野蛮人与兽人的欢呼，无与伦比的国度，狂热的呼唤，走上王座的大帝……他们将在未来见证。

    这是值得铭记和吹嘘一生的景象，梦幻般的回忆，毕生都无可忘却。

    “凯撒……”从黑猫和野蛮人的嘴中，蓬莱山辉夜若无其事地套问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黑猫和这群野蛮人还没有资格知道万年前的秘辛，当然不会知道布尔凯索将一群洗了脑灭了传承的兽人带回了北地，在他们的记忆中，兽人和野蛮人一样都是从一开始就生活在北地的，丝毫不知道兽族在万年前被打爆了的事实……

    但这并不妨碍银月公主其实并不低的智商推断出当年圣斗士们做的事情，定然是这群吃人的蛮子将兽族给奴役了吧，但是黑猫明显受到野蛮人的尊重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又如何解释呢？难道是……辉夜公主似乎有些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

    好可怜的兽人……不过比其他各族要好多了，莱比斯族啊史昂族啊之类的这群家伙听都没听过，想必早就灭族了吧。人类果然好手段，这一万年来愣是压得残存的几族抬不起头来。

    心中将野蛮人一族划为食人生番和凶恶奴隶主之类的范畴后，他们口中的“大兄”更是中枪无数，作为“野蛮人中的野蛮人”的凯撒在辉夜的心目中自然变成了世界第一凶恶的大坏蛋，就连某野蛮人那句“大兄的长相很奇葩”也被曲解成身高八米腰围八米赤面獠牙眼射丘比口吐魔法少女之类的存在。

    但是这些想法在一群兽族骑兵前来迎接众人后，就在辉夜的心中慢慢地颠覆了。

    这里的兽人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明明跟月球的兽族们长相差不多，只不过似乎只剩下了二十三支——但是相比月球的兽族来讲，这里的兽人眼中有着更多东西。那种光芒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确实能让人发自内心地微笑，让人感觉到幸福，是的，他们过得很幸福。

    相当得幸福，幸福得不得了，比起在月球那空间有限的居住球和殖民城中生活着的兽人，那种天天被灌输着恢复昔年荣光的兽族们，这里的兽人实在是太幸福了。一代代的传承，一代代的繁衍，当时族灭的痛楚和光复的渴望已经如烟云般飘渺，飘渺得让人迷茫，月族人们只是机械地服从着安排，成长，工作，成家，繁衍，死亡……银月公主们多次发现了这种不妥的情形，但是她们也无法有效地阻止各族内顽固的声音……

    相比之下，这里的兽人幸福得让人想要流泪。他们修炼着似是而非的人类秘法而不是族中本应有的强悍传承，他们的力量甚至不值一提，他们的文化乱七八糟，但是每一个人对这片土地的挚爱不容改变，他们早就不记得灭族的仇恨，欢乐地跟仇人们相处在一起……

    但是辉夜却没有一点去呵斥他们告诉他们真相的欲？望……就算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吧，只是徒乱人心罢了。他们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北地的兽族，世世代代生在这里的居民，草原的儿子，他们的祖先是在北地跑马放牧的英雄，而不是建立了兽人帝国的强者们……

    这种忘记，似乎好幸福呢……我有资格告诉他们真相吗？他们会相信吗？

    大概不会吧……就算是相信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们的领袖的意志。

    那位叫做凯撒的家伙，明明是个野蛮人，却被兽人们奉为最伟大的领袖，在辉夜的眼中，北地的一切正在以一种蓬勃的态度迅速地向一起汇聚，而这一切的中心，就是那位叫做凯撒的王，一切野蛮人与兽人之王，战神殿的储君，兽族的天可汗。

    “真正的王啊……”辉夜轻轻一叹，草原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这座城的意义她自然是知道的，孱弱的兽族正在凯撒的手中聚拢力量，那个所有人无限推崇的王者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能够将所有人的心灵和意志联系在一起，如果月族有这样的王，就算是没有圣者，也可以在大陆上找到一席立足之地吧……可惜了，银月一族的存在虽然都惊采绝艳倾注了当年百族的一切心血，但是由于他们的自私和顾虑，尽管名臣和名将以及流氓和宅女全都不缺，银月公主们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拥有王的资质的人来。

    她这两天被黑猫带在身边，也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古怪的猫族少女事实上被那位北地之王授予了执政的权柄，她被黑猫带着四处视察工作，甚至连军事重地和科研基地都没有避讳，北地的科技水平在银月公主的眼中幼稚到掉渣，但是她并没有一丝小看这里的意思。

    因为他们都有为同一件事情奋斗的决心和勇气，并通过这样的羁绊联系在一起，这本来就是不可摧毁的力量，因为他们战斗的理由是如此得坚定不移。

    ……如果庇护所大陆的其他地方都像是北地的话，永琳，似乎我们的使命很难完成呢。

    她们存在的意义，奋斗了一万年经历了牺牲和苦闷后的觉悟，复兴百族，率领月球的遗民反攻庇护所世界，取回当年失去的一切，让人类血债血偿。

    而今看来……就算一点没有接触到战神殿这真正的庞然大物，但是仅仅看到不一样的孱弱而又强壮的兽人，辉夜的心中就只有震撼，如果只是当年的残支，传承遗失的兽族都如此的话，那么无数年来雄踞亚瑞特山脉的野蛮人一族以及背后的战神殿，又要何等强大呢？

    还有跟战神殿不相上下的圣地共有六个，它们的治下，是否还有这么恐怖的民族？

    与野蛮人并称两大战斗民族的亚马逊一族，能在森林中与高等精灵争雄的德鲁伊一族，遗忘之地的死灵法师，银色城邦的巫师们……这些圣地在经过了万年的发展与经营，两次挫败让月球人元气大伤的地狱入侵，这些圣地联合在一起的力量，又将怎样惊人呢？

    ……我们根本无法抵抗啊，如果贸然入侵的话，也许结果也会给那群恶魔一样，有去无回啊。辉夜的脸色发苦，她就算再懒也不会否认自己的身份，也会勉为其难地想起银月公主的使命，但是这使命所面对的敌人……

    难道我们终究斗不过人类？

    脑袋中胡思乱想的辉夜姬想着想着突然冒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的想法：如果月球遗族举族并入北地，那么大家是不是都会过得很幸福呢？北地得到了月球万年的积累和科技，月族也会在这种氛围中幸福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