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除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默，远方传来达拿都斯越来越强的压迫感，死亡的力量搅动着乌云，黑云压城，杀机滔滔不绝，似乎死神的耐性已经达到了极限，茵蒂克丝霍然而起：“……但是，我还是要去呢，如果躲在这里的话，或许联合所有人的力量能够争的一丝生机，但是就算能活下去，每一晚也要梦着在达拿都斯的魔爪下哀号而死的人们，没有人救他们……”

    自动书记环视着客厅的所有人，碧绿的眼睛透着的神色让所有人都不敢对视：“恶魔小姐们不是人类，不懂得人类的情感和羁绊……你们不理解。优还有这位女仆小姐只为了一个人而活着，你们也不在乎，这位招致了毁灭之王的杀机的金发小姐，还有那位灵魂有点奇怪的银发小姐，你们的心思我倒是猜不透，但是不知在躲避着什么，也不知在希冀着什么，你们的执念太深，也不想再陷入别的泥潭……”

    她将所有人心中所想毫无顾忌地剥离到了表面，她的眼睛中流转着异样的神彩，不知道是嘲笑别人还是嘲笑自己：“但是我啊……我跟你们不一样……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悲伤和无力，但是我至少可以做到触手可及的事情……真羡慕你们呢，心中都有着强烈的羁绊和珍视的事物，我啊，也想找到一个能陪我去地狱尽头的人呢……”

    魔法**目录飘然转身，推开了房门，走出了这座房屋，反手将屋门合上。自始至终她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软弱的样子，她没有地方发泄她的软弱，她是无所不能的魔法**目录，她是最强的自动书记，她是茵蒂克丝，没有眼泪，没有软弱。

    她抬头望着风云翻涌的天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像是解开了某个禁忌的封印，狂暴的魔力从小小的身躯中倾泻而出，碧绿的瞳孔瞬间转成了包含神秘与力量的红色，魔法**目录冲天而起，肆无忌惮的魔力与天空的云气交相呼应，下达着迎战的宣言。

    “法术的变化和控制力，我不如他……那么就要以力破巧了……”洁白的修女服迎风狂扬，茵蒂克丝驾驭狂风，向着城外迅疾掠去，高速的风压不能阻止自动书记的施法，交织着鲜血之红的魔阵构筑着凛然的杀机，茵蒂克丝一声厉喝：“圣乔治领域第一形态展开，魔能流转完美，秘语咒术发动顺利，瞬时咏唱完毕——龙王叹息！”

    一道白色的光柱破开空气的束缚向城外呼啸而去，凝实的魔法轰击犹如光的利刃，一路掀起了巨大的轰鸣，向着悬浮天际的人影贯穿而去——黑甲银发的恶魔也抬起了手，黑色的光柱针锋相对，与龙王叹息的辉芒撞在了一起掀起了强悍绝伦的爆炸。

    “就你一个人吗？愚蠢的人类。”死神冷冷道，“刚才那招有点意思，还有别的乐子吗？”

    “乐子多了去了！圣乔治领域第二形态，开启！”茵蒂克丝冷笑一声，蓝色的光辉瞬间笼罩一方天地，魔力流动的区域内，巨大的龙形张开了锋利的爪牙，魔力流动构成的巨龙发出了无声的咆哮，随着茵蒂克丝的冲击而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将死神笼罩在了森然杀机之下。

    ———————————————————————————————————————

    “他们已经开始交战了，但是敌人还没有到来。”远方的天边盘算着黑白两股庞大的魔力，巨大的爆炸声凭空炸响，元素的轰鸣交织着狂暴的波动，莉亚丝站在窗前，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八阶大战，“恶魔们也在等待，他们知道优小姐还没有出动，他们不着急……”

    有些事情不需要完全说出，况且茵蒂克丝之前已经说过了。魔法**目录一人无法面对来自地狱的强敌，等到自动书记败死，接下来就轮到她们了。

    优仍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然而连陌生人都能看得出，这面无表情的少女心中并不平静，人生无过不断选择，但是这一个个的选择，其实是最艰难的过程。

    正如她在无尽的长河中选择了与凯撒相遇，并一次次地等待着最美的轮回。

    她那个时候是如此地坚信自己的正确，哪怕是无尽的轮回都无法阻挡她的决意和思念，但是这次她已经不敢确信自己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本以为除了凯撒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能够波动她的心湖，但是她似乎错了……因为她的心在颤抖。

    她想起了跟凯撒闲聊的时候，凯撒对她说的那些话，所有的话都被她记在心里，作为日常的记忆反复咀嚼，一字一句，毫无错漏——那个似乎永远都不惧战斗永远都准备战斗的男人告诉过她，在理智无法判定迷局的时候，不妨遵从心中那第一道呼唤。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优抬起了头，看到了咲夜的脸，女仆轻声道：“去吧，去跟那位修女小姐一起战斗，这才是最合适的选择……为了主人勉强自己的话，不但会让自己陷入自责，而且主人也不会喜欢的……那个善良到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想让别人受伤的死灵师，才是主人最愿意看到的你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好了。”

    “可是你们……”优只写了几个字，字迹有些潦草，显示出了她的不安。

    “这是主人给予的信任呢。主人选择先去救人自然有他的考量，他不会想不到恶魔们会趁机取事，然而他还是选择了先去救人，而那正是他对我们大家的信任。”十六夜咲夜淡淡地笑着，“相信我们能够处理好突发的所有状况，至少在他回来之前……所以我们也要好好回应主人的信任，至少是可以坚持到主人回归——至少这一次，我不会站在主人的身后。”

    “正是如此。算上围攻凯撒的恶魔，还有前几天死掉的喽啰，至少敌人的数量优势已经不算明显。”莉亚丝走了过来，“上次惨败的耻辱，是时候洗刷一下了。况且还有咲夜小姐和贞德小姐的帮助，虽然没有把握战而胜之，但是自保已经绰绰有余了。”

    在凯撒身边待久了，似乎谁都会被熏陶得雷厉风行……优看了众人一眼，随即向房外走出，无声无息之间御使着奇异的力量迅速远去了，咲夜和莉亚丝相视一笑，莉亚丝转身道：“大家，我们也要去战斗了……每一个人的生命都珍贵而唯一，可不能死掉了！”

    “明白！”眷属们异口同声地应和，贞德却震惊地站了起来：“你们要主动出击吗？”

    “不是你们，是我们。你跟我们一起。”十六夜咲夜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钢琴师，“贞德小姐，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人手不但无法布成有效的陷阱，而且也无法妥善地保护你的同伴。所以主动出击势在必行了。”

    “你是想让我抛弃她！”贞德大声地喝道。

    “不是抛弃，这是保护她。”咲夜冷冷地看着她，“恶魔们的第一目标是你，第二目标是吉蒙里家族的诸位，只要我们远离她，那么恶魔根本没有向她出手的可能性。”

    “我……我明白，但是……”贞德看了看钢琴师，喃喃低语。

    “诸位的话我都听明白了，虽然不能进行激烈的战斗，但是保护的话，还是可以的。”巴泽特从二楼缓缓走下，“钢琴师小姐的安危就交给我吧……”

    “这……”贞德仍然在犹豫，但是钢琴师却主动地拉住了她的手，小声道：“去吧。”

    贞德的眼睛一瞬间充斥了泪水，她轻轻地拥抱钢琴师，无声地点头，随即才轻轻道：“一定要活下去啊……除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决然如此……因为，我也和你一样……”钢琴师轻轻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