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的灵魂已经开始对灾厄之力做出了不甘平静的反抗。
“熄灭不了……熄灭不了……”潘多拉如同梦呓般低语着,那座不大不小的住房之中,仍然有纯白的光芒闪耀而出,灰色的世界中唯一的光亮——她看什么事物都是灰色的,但是却有这样的生灵将不可泯灭的光辉强行投入了她的世界,能杀得了他吗?
她低语着,甚至是啜泣着,她伸出了手,对准了那散发着光辉的小小的房屋,仿佛要触摸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光亮,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在散发光辉?即使是被诅咒的只能看到灰色的眼睛,也无法隔绝这纯白的光明,那到底是什么呢?
潘多拉不知道,她只知道,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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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凯撒坐起身来,清晨的阳光已经投过窗子射了进来,昨晚又莫名其妙地睡着了,不知为什么,最近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疲倦,这是蜕变的征兆,还是虚空之力的后遗症,没有人知道,“切,第二次夜不归宿,真是有点糟糕了。”
朴素的卧室,不大不小,洁白的被褥,还有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边的外衣。凯撒晃了晃脑袋,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了一块冰系晶钻,随即将它贴在了额头上,浓度极高的冰元素代表着绝对的低温,虽然在圣斗士开来不值一提,但是让脑袋清醒一下总是够了。
冰凉的感觉从皮肤渗入大脑,凯撒舒爽地叹息了一声,开始穿衣服,昨天一天仍然风平浪静,看看情况的话,恶魔们必然要有所动作了——昨晚睡得死死的,也许是没对贞德抱以防备,衣服都被人给脱了,如果这女人趁机报复,那么昨晚肯定有不好的经历了。
凯撒想起了潘多拉……稍微一想,胯下的某位大大方方地展示了他的活力。
自重,自重。凯撒盯着自家二弟,严肃的目光让胯下分身迅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带着愧疚和不安的心理低下头去,总算是安分了一点。凯撒穿好了靴子,推门走了出去,不出所料,贞德比他起得还早,大概在折腾她的宝贝羊群——凯撒环视一周,狗呢?
“贞德”凯撒走向屋后,高声叫道,贞德正在清扫羊圈,就是把堆积的粪类收集出去,或者用来养地,或者晒干了当成燃料——这里的习惯和北地一般无二。
“别……别来这里这里脏”贞德慌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早餐在厨房,自己去吃”
“有什么脏的?我又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要是牧民们都像贞德一样勤劳或者悠闲到能够一天打扫一次羊圈,那可真是件太过幸运的事情了,不过北地牧民动辄数百畜类,传承几代家大业大的甚至都有自己的牧场,虽然兴旺,但是卫生问题……不提也罢。
无视了贞德的喊声,凯撒趴在了羊圈的围栏向里看,却被吓了一跳,若非眼前的人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他就要大声喝问你丫是谁了。大斗篷,厚手套,全遮蔽头盔遮脸,长靴过膝,整体上是银色风格的服饰,散发着与羊圈格格不入的诡异气息。
“你这不是……至于吗?”凯撒咧开了嘴,“不怎么臭啊,怎么摆出这种阵势来……”
这件衣服他认识……或者说是这套装备。学识要塞流给各国的次货,全称是毒抗战术防护服——民间流传着不少剧毒瘟疫诅咒之类的诡异玩意,而各国或有征战,投个毒下个药放个诅咒让对方的军队来些喜闻乐见的非战斗减员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反正打着打着两方都撕破了脸,人道主义个囊球。
相应的,名为“生化兵”的兵种应运而生,存在的意义就是处理这种恶心的事情。或者用特殊的药物或者卷轴清理一下被下了毒的水源甚至地域,或许深入奇怪的地方机构,从学识要塞里淘汰的防护服就成为了各国军队喜闻乐见的抢手货——据说这种防护服是毒抗不高的学徒们做毒性以及诅咒试验的装备——没事,凑合着用。
……现在的话,本应该被勇敢的士兵穿戴着奋斗在充满了诅咒和毒性甚至是暗能量的可怕之地的防护服,现在被一位八阶的魔女穿戴着奋斗在有绵羊也有羊粪的羊圈里。
而且这生化人的手中不是高价配备威力巨大的镌刻了“地狱火”弱化魔法的魔铳**器,而是一柄铁锨,如果这一幕让各国的中层将领们看到,非得活活吐血不行。
尼玛……挖土豆还是地雷啊你。
“很……很好笑吗?”贞德声音颤抖着,慢慢地举起了铁锨,凯撒看着那尚自沾着奇特黑色之物的锹部,慢慢地换了个姿势:“……怎么说呢?也许吧……话说你怎么这么……”
“我可是女孩子啊那种……臭臭的,奇怪的味道会穿到衣服和身体上的洗澡还好说,洗衣服未免太麻烦了,这样做的话非常省事的”仿佛是害怕嘲笑一样,贞德大声地讲道理,“而且……那种臭臭的味道确实是让人受不了啊真是的……”
“原来如此呢……”凯撒突然笑了,“很好呢……这样子的贞德。”
“什么?”已经做好被嘲笑以及出手伤人的贞德微微一愣,疑惑道。
“这样的贞德也好啊,以前的话,贞德虽然像是个农家女,但是……怎么说呢,对我来说,太不真实了,完美得不像是一个牧羊女……”凯撒摊了摊手,“至少从北地而言,我还没见到像你这么悠然的牧羊女呢,明明是这么平凡的生活,却活得像个公主一样。”
“这样不好吗?男人不都是喜欢这种神秘感吗?”贞德奇怪道。
“……你这是听谁说的。”凯撒翻了个白眼,“我不擅长应付高高在上的家伙,我比较喜欢平视人——当然敌人另当别论,那种家伙就是应该砍翻在脚下的——所以说了,今天见识到贞德的这一面,我感到十分……高兴,对,就是高兴。”
“贞德原来也会像紫一样,对于这种事情皱眉地跳到一边,我去族里的大牧场逛一圈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来的时候……回家以后,她就嚷着让我洗澡——然而这样的妹妹我并不讨厌呢。”凯撒轻笑道,“如果贞德能够像男人一样若无其事地在羊圈里打扫,视那些玩意如无物,那我可就彻底怕了你了,但是你竟然做出了那种事情……原来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呢,对这些东西本能地反感,受不了那种味道,即使是做也如临大敌愁眉苦脸……出乎意料的可爱呢,你这家伙。”
“咦咦咦咦……可……可爱吗?”很明显……在那搞笑的猪嘴型防护头盔的目视镜之后,贞德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你你在说什么”
“说你可爱啊,你这家伙。虽然说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似乎大部分都能干,但是能干不代表着必须干,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男人来吧。”凯撒翻过了墙,接过了贞德手中的铁锨,“交给我吧,让你也知道北地的男人什么都要学会做的……顺便说一句,你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我可是越来越中意你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贞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去收拾早餐。”
“嗯,我一会儿就去。”就像是夫妻日常的对话一样,凯撒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