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活尸

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漂亮的背影。

    唐演带着小苍蝇乘坐远郊公共汽车出城，然后在车站转乘破烂不堪的小面包车前往老家。

    如今老家只有爷爷单独一个，奶奶去世了，叔叔伯伯和姑妈全都进了城，爷爷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只要在楼房里居住超过三天，就会无原因地头痛发烧腹泻，也不必进医院，只需要回到乡下喝点老井水，睡一觉然后就痊愈了，所以，爷爷至今住村里，大部分时间就是种菜，养鸡养鸭，偶尔和人打麻将下棋，倒也悠哉。

    面包车行驶在颠簸的乡村小道上，车内随时可以嗅到浓浓的尾气和燃烧不完全的汽油味，让人头晕欲呕，打开车窗的话，外面又尘土四扬，能够在短时间内把人弄成灰姑娘。

    担心小苍蝇的模样会吓到人，所以唐演给他认真化过妆，面部涂了厚厚的一层面霜又扑上了许多粉，弄得香喷喷的，用唇膏把紫黑的唇画成红色，戴了一只棒球帽，用太阳镜遮住死鱼般的眼睛，戴了手套，总之严严实实地将其包裹住。

    但是百密终有一疏，小苍蝇的脖子露在外面，先前衣领竖起来遮挡着，后来不经意衣领倒下，露出青紫的皮肤，由于道路颠簸，衣服与座位不断摩擦，往下垂了一些，又露出了部分灰绿色肩膀。

    后面一位中年男子小声问唐演：“小哥，你带着的这位是不是活尸？”

    唐演以为此人有些道行，所以看出了端倪，愕然问：“你怎么发现的？”

    中年男子：“我看着这些皮肤很像死人。”

    唐演：“这个——最近在城里的一些有钱人当中开始流行养活尸当宠物，因为这东西很独特并且稀罕，并且刺激，价格不错。”

    这当然是胡说，谁也不会无聊到养活尸做宠物，就连那些变态的老神棍也不会干这种事。

    虽然这种说法显得很荒谬，但是中年男子却像是相信了，小声说：“养活尸这种事当然只有非常有钱的人才能做，我们寻常百姓，只能看看罢了。咦，对了，这具活尸是你的吗？”

    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试想一下，如果是有钱人，怎么可能挤在这种破烂不堪的面包车里，怎么也应当弄辆进口越野车。

    唐演：“我这是代别人养的，过几天就得送回去，然后收点劳务费，嗯，就跟帮忙照顾宠物、蹓狗一个性质。”

    中年男子：“这具活尸会做什么？”

    唐演：“能做的事多着呢，比如这个，学狗叫。苍蝇，叫一声听听。”

    小苍蝇很配合地：“汪汪——”

    中年男子：“会做饭做菜吗？”

    唐演：“太复杂的事干不好，活尸嘛，也不能要求太高，又不是海螺姑娘。当然，如果不挑剔味道，仅仅只是弄熟或者装到碗里，简单的活还是可以做的。”

    中年男子：“是我想歪了，有钱人的宠物当然不用做事，只需要听主人话，陪着主人玩耍就可以了。”

    小苍蝇面无表情地用呆板的语调说：“我还会唱歌，要不要听？”

    中年男子：“好啊，我喜欢听人唱歌。”

    小苍蝇：“越来越好来来来，越来越好来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