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各自的轨迹

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原先被委派出来执行任务的便只剩下他一个了。不过他原本就不打算去完成这个任务的，现在只不过是更方便了而已。只是那四个神殿长老的消失一直都是他心头上挥之不去的阴霾，虽然知道昭曜派这四个强大的大神术师过来可不是为了他来的，但是他毕竟还是害怕。他已经不可能回到帝都去了，如果说之前在帝都他还能有奋死一拼的勇气的话，现在在这僻远荒蛮的角落里，他便只能自欺欺人地躲下去了，寄希望于昭曜会忘了他这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皇兄，或者是那四个神殿长老被叶嘉树干掉，从此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接到昭曜的命令前来杀死自己。对于和叶嘉树合作这个原本以为可以把握住的机会，现在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叶嘉树根本就不在意他说的那些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东西，他连昭曜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关于昭曜如何如何厉害、有多狡猾狠毒、对自己有多感兴趣这些，大概也只是当做昭昱想拉自己入伙的托词罢了，他还没闲到有那么多精力去关注一个远在东昭帝国、可能好久之后才会出现的潜在危险。而且叶嘉树对昭昱的身份和遭遇也没有半点兴趣，如果能杀掉的话，他也许想都不想就下手了，哪有那么多耐心陪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玩什么捉迷藏。

    不过最近大概昭昱也接受了彻底的失败，便不再纠缠着叶嘉树了。

    东昭帝国，帝都。

    皇宫里依旧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与身在南蛮森林的昭昱恐惧沮丧的心情成了鲜明的对比。光明神殿前广场上高高耸立的光辉之神神像沐浴着金色的光辉，显得神圣而庄严。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的侍女们大多神情自然、动作轻柔，偶尔抬起头来看到那熠熠生辉的神像，便露出一丝纯净而满足的微笑。往日经常在宫中闲逛闹事的三皇子好些日子都没出现了，这些往日里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侍女，也突然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负责守卫大殿的神色肃穆，身形挺拔，宛如整齐的雕像一般排排树立，漠然打量着每一个从大殿面前走过的人影。大臣们都聚集在议事厅中处理政务，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大臣互相含笑寒暄，春风得意的新晋大臣一脸傲然接受同僚的恭维，负责传递公文的小文官步履匆匆，神色紧张，一派繁忙景象。这几年来，东昭皇帝渐渐放松了对权力的控制，将大部分政事的决议权利都下放到大臣们手中。这些大臣以往虽然也能在帝国民生、贸易、行政、司法等方面一定程度上地左右皇帝的意见，但毕竟决定的权力还是把持在代表着神术师利益的皇帝手中，更不要说神术师在军政上的一支独大。如今看起来，东昭皇帝似乎有意要改变这种延续了数千年的、由神术师独掌大权的政治制度，仿佛看到了美好未来的大臣们一时间都充满了工作热情。

    不过这对于光明神殿中的昭曜来说，偶尔从高处看一看这座皇宫里，这些人一直努力地生存着、追求着的姿态，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就像是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小孩子差不多一样的心情。不过在大多数时间里，他还是窝在那张高高的皇座上看书，偶尔有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递上一两份情报，他便停下来看一看。

    “呵，竟然真的是他，有趣。”

    此时手上正拿着一份刚刚传上来的急报，昭曜露出一个颇为开心的笑容。与昭昱脑海里的那个，在微笑间几句轻言细语便将他吓得不过回来的恐怖恶魔不同，这时候的昭曜显露出的，也只是一个其实还未成年的小孩子的笑容。

    “谁啊，曜哥哥？”

    皇座上其实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一个雪雕玉琢、模样粉嫩的小女孩正趴在他的背后装模作样地看着他手里的急报，不过显然她的年纪还太小，看不懂这些复杂的东西。只是对曜哥哥自己拿着东西看却不跟她玩这一点有些不开心。昭曜便随口对她说道。

    “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啊，曜哥哥真想去找他玩一玩。”

    小女孩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抱着他的脖子晃晃悠悠，看上去小小的身子就像挂在了他身上玩起来了一样，根本没在听他讲什么。玩了一会儿之后，大概是手臂累了没抓紧，便从昭曜背后呼地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坚硬的玉石扶手上。吃了一痛的小女孩嘴巴一瘪，眼里泛起一圈圈的水花。脑海里正思考着急报上的信息，昭曜并没有做没在意小女孩的举动，这时候才发现了她的异样。

    “小曦曦乖，不要哭啊。”

    怀抱着相貌与他颇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微笑着耐心安慰的昭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大姐姐。原本就爱哭爱笑的小女孩在他怀里抽了几下鼻子之后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不过就算他很喜欢跟这个妹妹在一起，但是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玩啊。跟这些小孩子在一起久了，总是会让人觉得自己会老的更加快的啊，而且他也找到了更加好玩的东西。

    “小曦，景微姐姐呢？”

    小女孩是昭曜一个年纪尚幼的妹妹，平时一直都是景微姐姐带着，一向不会到处乱跑。不想今日竟一个人跑到这大殿里找他玩来了，大概大殿前那些守卫也清楚昭曜对她的喜爱，便没有拦住她。小女孩对自己的曜哥哥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稍稍隐瞒一点点，不一会儿，昭曜便也明白了这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