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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雪儿没有想到的,她在县城转车回家时,居然和田敬轩坐到同一辆车上去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雪儿上车后坐在车的后排,她心里还一直担心着妈妈的病,她很清楚这次突然跑出来,肯定把家里的人都气坏了。雪儿最担心的还是妈妈的身体,万一因为她的出逃而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她可就是大不孝了。此时坐在回家的车上,想到马上要和家里人面对时,她才蓦地惊觉当时作出出逃的决定该有多大胆量。
正在雪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门处传来:“售票员,你这车几暂开,我可是有急事。”
“马上开,马上开。”售票员显然一边回答一边在将问话的人往车上推。
雪儿连忙转过头来望向门边,田敬轩则刚好被乘务员裹胁着走进车厢,四目相对,雪儿心中一阵惊喜,她连忙站起来扬了扬手:“爸爸,这里坐。”
田敬轩的眸子亮了一下,但随即就暗了下来。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在回家的车上碰到雪儿。为了寻找这个宝贝女儿,他昨天又在宁江市的街头转了一天,人也弄得疲惫不堪。晚上为了节省钱,他也没有进旅馆休息,只是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宁江市的街头转了大半夜,直到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他才转回到长途车站,随便找了个地方待了一晚上。因为惦记着家里的生计,一大早,他就乘车往家里赶。
此时,他看到宝贝女儿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田敬轩心中惊喜万分。但是为了保持父亲的威仪,他必须装做不动声色。否则滋长了雪儿的性情,今后她更会无法无天。田敬轩眼神冷漠地瞥了一眼雪儿,装作没听见她的叫喊,自顾向车厢里走了两步,发现车厢里已经没有空位,他又转回了门边,看了看驾驶员身后的引擎盖空着,感觉还算干净,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同时转过身去,眼睛望着车前方的窗外。对雪儿不理不睬,那感仿佛雪儿是透明的空气。
雪儿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车厢里好几个人都回头好奇地望着她,雪儿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心里很清楚。父亲这样做是表明还在生她的气呢。看到田敬轩瘦削的脸上胡子拉茬,面容也有些憔悴。雪儿心中一阵生疼。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很少这样憔悴而不修边幅。虽然家里条件不太好,但是田敬轩从来就是很讲究的一个人,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家长派头。雪儿兄妹受他的影响,也非常爱干净。()她做梦也没想到,现在才半个多月不见。父亲就仿佛换了一个人。雪儿心疼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父亲,熟悉而陌生。
恍惚中,她忽然想起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关注过父亲了。在雪儿的心里。田敬轩好像是一坐大山,永远那么沉静,高大,不可逾越。可是此刻雪儿却突然感觉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田敬轩老了,他的两鬓早已尽染白霜,额角的皱纹深深的,如一道道波浪,向人们显示着岁月的沧桑。看着眼前的情景,雪儿突然有些想哭,但是她强忍住了。
这个时候,售票员忽然跳上车来,一眼看到雪儿站在车厢里发呆,便向她招了招手:“美女,请你坐好,我们要开车了。”售票员的这一动作,再次让雪儿成了车上人们的关注焦点,有好几个人再次将视线投向了这位木然站在车厢中的美女。雪儿如梦初醒,为了逃避人们好奇的目光,她只好坐了下来,视线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田敬轩的左右。她发觉父亲也偷偷地回头望向自己,但是一旦两人的视线相碰,他又马上若无其事地将视线移开。那表情仿佛是在告诉雪儿,他这样两眼四处巡视,只是坐车累了后颈部本能的放松运动。如此两三次,田敬轩发现雪儿一直看着他,就不再回头,摸出一颗烟点上,望着车窗外出神。
快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雪儿早早地站了起来,将行李移到了车门边。看到田敬轩还看着窗外,没有起身的意思,她轻轻地喊了一声:“爸,我们要下车了。”
田敬轩扭头看了一眼雪儿,眼神复杂,但是面部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直到雪儿喊司机将车停下来,售票员开了门,他才一下子站了起来,抢在雪儿前面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进村的小路。
雪儿只好拖着行李箱在后面跟着,叫了两声,见田敬轩没有答应,她只好紧跟在田敬轩的身后,往家里走去。
没多一会儿,父女两个一前一后一声不吭地进了家门。看到田敬轩走进院门,正准备去后院给施玉莲端药的晓梅连忙迎了出来,远远地望着田敬轩打了声招呼:“爸,您回来了。”抬头看到雪儿紧跟着田敬轩进了院门,她高兴地叫了一声:“爸,这么巧,您真把姐姐找回来了。”话说到一半,晓梅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就停了下来,怯生生地看着田敬轩黑着脸从跟前走过去,才一下子跳着迎向雪儿。
“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想死我了。”说着就一把抱住了雪儿。
雪儿放下行李,静静地推开晓梅:“晓梅,妈的病怎么样了。”
晓梅向后退了一步,“可不好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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