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死战,才算勉强压下了这件事,为了证明他忠心于金国,他主动请求來援西域,誓言带着卫青的人头回献皇帝陛下。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变的不可能了,他已经被西域军缠住,而汉军则正横扫金乌联军。
他恨恨的咬着牙,嘴唇都淌下血來。
他还能领着败兵回去吗?他还有脸回去吗?
“向前冲!”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一马当先直冲上去。
他不打算获胜,现在,他一心求死。
他向前疾冲。
身边,一个又一个金军士兵倒下,他的手下越來越少。
他向前疾冲。
他的身边已经沒有了金军,四处都是汉军的西域盟军。
他向前疾冲。
他手起,刀落,血光四射,一个又一个敌人被他砍翻在地。
“挡我者死!”扎木合血红着双眼,大声怒吼着。
突然间旁边一枪刺來,正中他的左胁,这一枪刺的十分用力,枪头扎在了他的胁骨上,急切间拔不出來。
扎木合大喝一声,挥刀砍去,硬生生将枪杆砍成两截,他带着半截枪头合身扑出,一刀砍倒了旁边的西域士兵,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又中了一剑。
他重重的跌倒在地,手中刀远远的飞了出去。
四下里刀枪如林,眼看着就要把他砍为肉泥,突然一个人大喝道:“住手!”
卫青來了。
主战场上,敌军已经全面崩溃,剩下的时间是汉军的屠杀时间,卫青把指挥权交给白不信,自己则纵马疾驰,直奔西域盟军与扎木合军交战的所在。
虽然扎木合是金人的统帅,但他的骨子里却流着汉人的血液,是卫青的一奶同胞,是他的哥哥,卫青想再看一眼他的哥哥,哪怕他的哥哥仍然坚持自己叫扎木合,而不叫卫勇。
卫青赶到时,正逢扎木合被砍倒在地,他大叫一声,止住众人,急忙冲了上去。
扎木合躺在地上,胁间血流如注,这一枪本是卡在他的胁骨上,但他这一跌,枪杆向下,这枪又重重的戳了进去,自一侧胁间刺入,从另一侧刺出,他的内脏都已经被刺穿,而方才那一剑又正中后心,他已是断无生理。
卫青眼见扎木合伤的如此之重,心中惊慌,翻身下马,扑到扎木合身边,连声叫道:“哥哥,哥哥!”
扎木合艰难的喘息着,他自知必死,卫青这两句一叫,突然勾起了他的回忆。
他一下子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是如何和卫青搂抱在一起大笑着在草地上打滚的,想起了父亲慈爱的微笑,母亲的爱抚。
他微笑起來。
现在,他把一切都想起來了。
“我,我是不是叫卫勇!”扎木合问道。
卫青的眼中一下子涌出了泪水:“是,你是叫卫勇,哥哥!”
“弟弟,爹爹妈妈都安好吗?”扎木合,不,卫勇,吃力的举起手,去抚摸卫青的脸。
卫青急忙凑上去,握住哥哥的手,哽咽着说道:“好,都很好,只是他们都很想你,你先不要说话,我來救你!”
卫勇一笑,他的脸上渐渐失了血色:“我已经活不得了,其实,现在我才算终于得救了,,,,,!”他闭上了眼睛。
卫青放声大哭。
他终于找到了他哥哥,在他哥哥临死前,他找到了,他该如何告诉自己的父母。
人群中,白不信悄悄走了出來,静静的站在卫青身后,一言不发。
他本是來报告战事已经结束的,但现在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说的好。
三天后,一具棺椁自汉军营中出发,一小队士兵奉命护送棺椁回京城。
这是敌方大将扎木合的尸体,卫青有必要将其送交皇帝陛下处置;这是他哥哥卫勇的尸体,他有必要让父母看一眼,所以随同棺椁一起走的,还有一封长长的信,信中详细的说明了这个身着金国元帅服饰的人为什么会是卫勇,这封信会送给卫青的父母。
卫青一直看着这一小队人消失在视线之外,才慢慢的走回营帐,他呆呆的坐下,眼睛好象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桌子,却又好象什么都沒看。
一个纤细的手伸到他的眼前,手上拿着一个杯子,杯子里装着半杯水。
“喝一点吧!”花木兰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