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子虚的得意门生,也是墨宗未来的接班人,两个人何时变成这样的针锋相对,这里面有故事,她尽量把自己往残壁后面缩了缩,很想听个清楚。
墨飞白怅然一叹:“师父,我只想知道,我在你这里即使是枚棋子,也总该有个回报。”
墨子虚负手而立:“我已经把落落许给你,是你自己敌不过谷梁鸿她才移情别恋。”
墨飞白近前几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带落落走,我不想她继续和谷梁鸿为敌,她很痛苦,我看着就痛苦,你让我把她带走,远离凉州甚至远离大明。”
墨子虚啪的甩动袖子,严词拒绝:“不可,她的母仇未报,哪都不能去。”
墨飞白苦苦的一笑,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可奈何:“师父,您何必自欺欺人,谷梁鸿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不信他会杀了落落的母亲,再者死者已矣,为何非得让落落卷入这些,为何不能让她过一种平淡快乐的生活征天战途。”
墨子虚眼中的寒意越集越多,脑海中是十八年前的那一幕,心爱之人倒在血泊中,他却无能为力,每每想此这件事,他就心如刀割,未知是不是因了月色的洗濯,他的脸陡然间血色尽褪,一字一顿道:“这,就是她能够存活在这个世间的意义。”
苏落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是大片的水泽,突然感觉心冷的像被置放在冰坨里,又像沉入无边的深渊,捕捉不到它的去处了,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在师父眼里就是一个复仇的工具,可是他却被自己当成是世上最亲近的人之一。
那两个人还在交谈,苏落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勇气,很是怕接下来自己了解到更多的事情,都是她无法面对的事实。
墨飞白道:“师父,金陵城内,落落想找的那个公公是你杀的吧,假如谷梁鸿真的杀了落落的母亲,你为何要杀了那个唯一的证人?”
墨子虚不置可否,却勃然大怒:“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这分明是露怯,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墨飞白是怀着一颗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来找他的,所以并没有被他的恐吓制止说话,继续道:“甚至我还知道你会神识功,还知道你给落落不停的制造那个谷梁鸿杀她母亲的梦,你还给她服食七绝花毒使她不能怀孕,你还……”
啪!墨子虚一脚踹来,墨飞白如一枚树叶飞了起来,落下时却如巨石砸下,他嘴角是血,撑着身子努力想站起。
墨子虚震天动地的一声吼:“你敢忤逆师父!”
墨飞白把口中含着的血吐出,凌然道:“是,因为,我已经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成为孤儿的,你从宫里逃出之后,落脚在我家里,我父母本是好心收留你,你却怕走后被我父母报给朝廷,所以,杀人灭口。”
墨子虚哈哈大笑:“飞白,师父没有白教你这么多年,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你真是一个出色的谍人,你不声不响的,原来把所有的一切都查探清楚,那又怎样,是我把你养大的,难道,你今日找我是想给你的亲生父母报仇?”
墨飞白拄着剑慢慢站起,把目光缓缓移过去:“师父,对不住了,我杀了你给我父母报仇,我再自杀把这条命还给你。”
他一言毕,举着剑奋力冲去,墨子虚躲都不躲,待墨飞白的剑到了面前,食指中指夹住然后对着他轻轻说了句话,距离远苏落听不到,墨飞白手一松,宝剑就交了出去,然后噗通跪在地上:“师父,弟子,谨遵师命。”
墨子虚把宝剑丢在他面前,然后红袍拂动,飘然而去。
事态激流逆转让苏落吃惊不已,刚想冲出去见墨飞白,突然被一人抱住,随即捂住她的嘴巴,轻声道:“是大叔。”
谷梁鸿说着抱起她就跑,出了这条街才把她放下。
“大叔,师父他,师兄他,他们……”苏落就像当初得知自己的身世一样,又是震惊,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不知是委屈是愤怒是绝望是心痛。
谷梁鸿搂她在怀里:“我都听到了,我这几天说有重要的事,就是找你师父,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你娘,不是我杀的,你不能怀孕,也是你师父做的手脚。”
苏落哭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断断续续道:“我当他是爹,也当他是娘,他,他……”
谷梁鸿握着她的脸,柔声道:“他只是爱你的娘,就像我只是爱你一样,假如今晚没有你师兄先找到他,我说不定就……已经把他杀了。”
苏落仰头看他:“你想杀我师父?”
谷梁鸿顿了顿:“他注定不是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