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几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飞了过来,在土围子上爆炸,经过加固的土围子经受住了炮轰,并没有坍塌,只是掉下了不少土屑。
远远的,一个日军军官拔出指挥刀一声狼嚎,大批士兵立刻呐喊着弯起腰冲锋。几挺机关枪象毒蛇信子般疯狂扫射着,枪声如爆豆般密集。
五米多高的土围子内侧,搭起了可供瞭望和射击的木架子。全村百姓在庄主的指挥下进行了分工,战斗打响,男青壮年守围墙,妇女运送弹药和石头,老人和儿童送水送饭、救护伤员。
土围子有六个门,每个门后都布置有土炮。这种土炮还比较特殊,能够连发五炮,叫做五子炮,炮膛内装黑色火药,用碎铁块或碎石块作炮弹,能打到将近两百米,炮弹落处横扫一片,被村民们称之为“铁扫帚”。
轰,轰,轰,三门五子炮率先发出了怒吼,无数碎铁块象雨点般横扫向鬼子,伴着刺耳的惨叫声,受伤的鬼子捂着脸部,捂着身体,倒地哀嚎。但这并未阻挡鬼子的冲锋,鬼子以为土炮不能连发,且装药时间长,此时正是乘势往上猛冲的好时候。伴着更加急促的喇叭声,鬼子嚎叫着涌了上来。
轰,轰,轰,五子炮稍加停顿,再度吼叫起来,猝不及防的鬼子吃了大亏,但他们付出了伤亡后,也接近了土围子。突然,几支抬杆吐出炽热的火焰,将几百上千的铁砂碎石喷向冲上来的敌人,接着,又是几支抬杆发出了轰响,轮番交替的猛烈轰击,宛如几条翻江倒海的蛟龙,向敌人喷吐着成片成片的死亡铁雨。
上午十点,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程度。村外,日军的膏药旗飘飘摇摇,刺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寒光。村里,浓烟滚滚,被炮弹击中的房屋变成了一堆堆瓦砾。轻重机枪子弹象雨点一样射向土围子,炮弹不断地爆炸,土炮抬杆也在轰响怒吼,硝烟在村子周围一团团升起。
村里多门“五子炮”的炮膛都发热发红了,只能一门一门地轮换着浇上煤油降温。弹药快用完了,妇女们便把家里的铁锅砸成一块块的碎块,送到阵地上来;把铁耙子齿一根根掰下来,直接放到炮膛里打。
死伤不小的鬼子开始冷静下来,集中炮火攻打土围子的薄弱处——东北角,这里的围墙是新修的,相对要矮一些、薄一些。厮杀残酷而血腥,爬上土围子的鬼子终于被压了下去,墙里墙外布满了敌人与百姓们的尸体。
在承平之时,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只知寻求一己的个人利益,家人的安全冷暖。但是当侵略者触及到他们的底线时,他们的内心就会变成只要一粒火种就能点燃的干柴。铁锹、菜刀、木棍、石头……甚至拳头牙齿,都变成了拼杀的武器,没有男女、老少之分,这里是他们的家,让敌人冲进来,便是鸡犬不留的结果,被逼上绝路所激发出的斗志和勇气是令人震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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