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联合会俱乐部所在的洋楼,曾经几易其主,从犹太商人到满清遗老,又到下野军阀,再到潦倒政客,最后被军统派人租了下来。房子不大,院子不小,特别是洋楼下面有一个形似地下室的大酒窖,在四壁蒙上棉被,钉上木板后,隔音效果很好,竟然可以作为小型武器的射击场。
这一天,对于李振英等人来说,是永远难忘的日子。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受训会是在这样一种神秘气氛中,以一种极为特别的方式进行的。
晚上五点以后,第一批经过考察而参加受训的青年们陆续来到了洋楼,他们接到的通知中所要求的时间并不一样,而且一到洋楼,便会被分别带进单独的房间,一件能遮住全身并且标有号码的宽松袍子,一个只露出眼睛的黑布头套,穿戴齐整后,即便是亲近的人也难以认出庐山真面目。然后便被带进地下室,地下室挂着的黑板上写着应该遵守的纪律,不许说话,没有姓名,标记身分的只是袍子上的代号。
六点整,二十名受训青年已经全部到齐,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紧张,放眼望去,都是千篇一律的打扮,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或许就是最亲近的朋友或同学,这种神秘感令人也产生着朦胧的期盼和猜想。
黄历出现在讲台上,他穿着黑袍,戴着头套,头套上一个醒目的金星,显示着与学员的不同。他嘴里含了个小东西,使他的声音略有些含糊和变调。
“抗日杀奸,复仇雪耻,同心一德,克敌致果。”黄历扫视着端坐不动的学员,翻过小黑板,指着上面的字,沉声念道:“这就是我们的团训,每个人应有的信念,应为之奋斗,为之流血牺牲的责任。”
虽然纪律是不允许说话,但下面的学员们还是响起了一阵嗡的声音。
“很好,没有人说话。”黄历轻轻点了点头,用赞许的口吻说道:“说实话,刚来的时候,我对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并没有什么信心,抗日杀奸,并不是什么好玩刺激的游戏,也不是什么值得人前显摆的英雄事迹,耐不住寂寞,当不了无名英雄,管不住自己的嘴,吃不了训练的苦,没有豁出性命的决心,那你们就趁早退出。现在,我给你们三分钟考虑的时间——”
三分钟的时间很短,但学员们却好象过了三个小时一样,他们胸中的热血和激情,被简单明了、振奋人心的团训所鼓舞,正在熊熊燃烧,又被黄历含有贬低的话语所刺激,决心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决心。
黄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毫无感情地说道:“时间到了,希望你们不是为了面子在硬撑,也希望你们用时间来推翻我对你们的看法。现在请全体起立,举起右拳,面向国旗宣誓——”
“余誓以至诚参加抗日杀奸团,今后愿在组织领导下积极工作,不畏牺牲,服从指挥并绝对保守秘密。如有违犯,愿接受最严厉的制裁。”低沉而有些激动的声音在地下室中响起,庄严而神圣。
…………………
枪械拆装,射击技术,跟踪脱梢,密语译码,格斗刺杀,开锁脱铐,爆破纵火……黄历所亲手制定的学习科目中没有什么繁琐的理论,都是以实战需要为主,将他自己学到的,以及本身就掌握的知识和技能,进行了简化处理,灌输给受训的学员们。
在学习和训练中,黄历也在观察和考验着这些年轻人,依据他们的兴趣和特长,以及掌握技能的程度,将他们划分为行动队员、技术队员和组织队员。受训完成后,这些年轻人将被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有六、七名成员。而且为了保密,每个小组将不发生横的关系,也就是说不会互相来往。如果人数不断发展,小组即可升级为小队,但原则是不变的。
蒙面教学很象某些邪教组织的活动,神秘而不易泄密,只有黄历和曾澈才知道每个代号对应的人员姓名,受训人员却只能依靠猜测,这最大限度地避免了造成连环损失的不堪想象的结局的出现。
在临近春节的一个多月里,黄历成了最忙碌的人,白天,他要去何绍基的医馆学习正骨术,晚上他还要戴上头套去当教官。对于有人体解剖基础的他来说,正骨术不是什么高难的技术,正如曾澈所说,关键还是在涂抹的药上。而这个难题,苏婉茹终于替他解决了。而抗团成员的受训,也逐渐显示出可喜的进步。
三个擅长组织策划的小组长已经基本选定,孙若愚、李如鹏、沈栋等展示出了这方面的能力。而其他人也表现出了各自的特长,冯运修、冯健美、孙湘德、程盈秋等人在枪械射击方面有过人之处,李振英、白梦雨、袁汉俊等则对制造各种破坏器材很是热衷。
随着春节的临近,为期一个半月的第一期培训班课程全部结束,嗯,第一期也是最后一期,三个小组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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