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躯内又幽然响起老匹夫轻问的传音,“那时与罴同去飞龙城,这战熊肉身又该如何处置?”
呼延眉梢微挑,笑得极是玩味,低声传音回应道:“这战熊呼的身份经营不易,倒也不能浪费,若依我的意思,你正好却一肉身,到时权且替下我来,扮作战熊呼,依旧混在这罴的身边,自是正好!”
“放屁!”
老匹夫闻言便勃然大怒,能叫他不顾礼节,骂出此等脏话,其内心怒气可想而知,“我可不似你这般厚颜无耻!我生而为人,死亦为鬼!行的端正坐得笔直,自是顶天立地大丈夫!岂可听你之言,去用这畜生肉窍,忒的埋没我为人之尊!”
这气极而骂,却无形将呼延骂得是狗血淋头,灰头土脸。好在两人相处经年,这般骂战早已是习以为常,呼延任由老匹夫骂个痛快,脸上笑意不减,待得老匹夫骂得尽兴,他才低声道:“且听我一言!你我交情,我却是无需多提,如今这上界局势,我人族是何境地,你亦早该看得通透。以我之意,你先占了这战熊呼的身份,继续经营妥帖,便是为你我留条隐秘后路。而我便可打探消息,看看这人族圣土却在何处,又是何等模样,便去好生看上一看!”
说到最后几字,呼延语音凶狠,似是压抑着滔天戾气,这“看上一看”四字杀意凛然,其意不言而喻。
老匹夫沉寂无声,似在思忖其中利弊,待得片刻刚要出声,便见那门外有身影闪过墙角,正是兹慎满脸笑意快步疾来,只得收敛神识闭口不言。
这兹慎怀抱、头顶三大坛酒,匆忙将酒放在石桌之下,又匆匆而去,如此往返数次,才将呼延所需十坛好酒、八百斤肉食尽数搬运进偏殿,叠落在石桌周遭,便自笑颜恭请呼延上座。
呼延这才起身,便见那虚掩的殿门之外,墙角又出现一道窈窕有致的身影,却正是玉柳莲步朝他偏殿行来。
“呼侍卫,主上劳你前去!”
眼见玉柳含笑伫立门口,轻吼唤了呼延一声,呼延不敢轻慢,立时高吼应道:“是!呼这便同你前去!”
待到门口,他又转头朝兹慎招呼道:“且把酒肉备好,待我回来,便可欢饮畅食!”
“是!”
兹慎赶忙恭吼应诺,只是待他抬头看去,哪里还有那匆匆离去的呼延身影。
罴有召唤,呼延紧跟在玉柳身侧,却是三步并作两步,五息便已赶到罴的殿门之前。由玉柳推开殿门,他朝玉柳咧嘴憨笑,这才赶忙跨门而入,抬头见得高高端坐的罴,待到石座台阶下便单膝跪下,中气十足地高吼道:“呼拜见主上!”
料想得此大胜的战功,罴该是志得意满心情极好,只是呼延方才那一瞥,却见罴面色阴沉似有不渝,这便让呼延心中忐忑,不知罴又生得哪门子闷气,唯有小心应付才是。
“你当年献计,让我大战得胜,便能因这显赫战功,得到尹的青睐!我这才费尽心思,极力促成援战之事!”
才见呼延单膝跪地,罴便怒吼出声,质问道:“可是如今,大战得胜而归,尹又在何处?你当年所献的计策,岂非无用之功?戏耍我不成?”
吼声如怒龙之啸,震耳欲聋,却叫呼延立时放下心来。他心念倏转,依旧笑得憨直,从容吼道:“主上这是为何?莫非是忘了尹少主乃是族中第一漂亮的母熊,自该有这般矜持与骄傲,若是今日见得她也夹道相迎,与主上暗送秋波,呼反倒觉得怪异了!”
“唔?”
罴鼻哼轻疑,但见得呼延这般胜券在握的模样,焦躁怒气倒是平静大半,但依旧冷脸瞪视着呼延,淡淡沉吼道:“且先容你起来说话!寻个石椅坐下,细细与我道来!”
“是!多谢主上!”
呼延笑容更见愉悦,自顾起身随意坐到一尊赤色石椅上,便自沉吼道:“主上!尹少主如此美艳扬名,若是想要将她收入门下,还需费些小工夫,却不该如此草率!以我看来,还需尽快启程前去飞龙城,主上费心寻一件能讨尹少主欢心的宝贝,再寻时机送予尹少主,乘其感动之时,立时表明心意,则大事可成!”
此言一出,罴神色微动,兀自沉吟片刻,便毅然沉吼道:“你所言不无道理!且去稍作准备,明日便随我同去飞龙城,此番定要促成我这大事,否则拿你是问!”
“主上如此煞费苦心,定能夺得尹少主芳心,如若战场杀敌,战无不胜!”
呼延肃容高吼,及时奉承夸赞,只是那眉眼之间已然掩饰不住心头惊喜,悄然绽放开来。只是罴兀自思忖着这要紧事,务求一击必胜,且需细细谋划,却未留意到呼延脸上这欢喜得奇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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