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军,人们还想方设法地躲避、绕行。后来,慢慢感觉到天军似乎对他们根本就视若不见,也就胆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都是直接穿过天军营地,一个接一个地奔向株州城。
株州乱套了。乱到曾国藩严令不许再放任何一个人进入株州。
株州城下,是一片呼儿唤子,叫父求夫的哭泣。
湘潭城里的石祥桢乐了,要不说翼王兄弟能当王,就是圣明,攻城算什么,还是这种攻心的方法更好。曾国藩啊,曾国藩,老子这次叫你好好尝尝厉害。
“吩咐下去,要及时给城下驻留的父老兄弟供水供饭,晚了就都请回来住营垒里,尤其是对妇女们,一定要格外保护。”石祥桢一丝不苟地嘱咐着负责株州战场的蓝成春。
蓝成春咧嘴笑了笑,“国宗,这样打下去那要花多长时间啊,哪儿有一攻来的利落。”
“哈哈...”石祥桢大笑起来,“殿下说了,湖南是兵员补充的好地方,必须要获得人心。在这里慢点儿,以后就会打的更顺手,更快。人家韩信当年给楚霸王搞了个四面楚歌,咱们就给他来个八面湘音,哭死曾国藩。等到衡州失守的消息再一接到,他更完了,老子叫他哭都找不到庙门。”
侯裕田和柳喜河的两千人马是第二天黄昏,顺利地抵达了衡州城西近郊的一个村子。
当晚,他们封锁了整个村子,一面修整队伍,一面并挨家挨户找村民了解衡州城里的情况,尤其是了解湘军在衡州的造船厂和水师军营的具体位置。经过反复动员,请了几个熟悉情况的村民做向导。
第二天一早,柳喜河带着十几个亲随,伪装成卖柴的,混在百姓们中间,朝西门走去。
城门口的十几个湘军兵勇,正瞪大眼睛,仔细地盘查着过往的行人,不时地对那些不情愿交付厘金的买卖人横眉立目地吆喝上几声。这都是曾国藩招募来准备编练到水营的人员。他们之所以如此的详细盘查,可不是恐怕有什么长毛的奸细混入城内,而是惟恐放跑了一个生意人。曾国藩的命令,正被他们严格地执行者,无论水陆,做生意的必须缴纳一定的过路费。
临到要接近城门的时候,柳喜河故意放慢了脚步,他是想叫前面的百姓先离开城门,也好方便自己动手。恰在这个时候,从里面响起了一阵开道的锣声。
今天是阴历的十五。衡州知府陆传应的小妾由于进门一年多了身子也没个动静儿,前些日子先是请了有名的算命先生求了一卦。瞎半仙儿煞有介事地告诉她,要出西门,到衡山的岱庙,给送子娘娘烧香许愿,回来的时候再进东门,将来不仅可以得子,还有大富大贵伴随她们母子。这小妾果然照着做了,谁想才两个月过去,她就感觉身子沉重起来,请来个大夫一看,还真是有了喜了。小妾欢喜之余,一定要陆传应在十五这天陪她去岱庙还愿。
小妾有喜,对于只有几个千金,还没有半子的陆传应来说,当然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自然乐不得的遂乐爱妾的心愿。于是,一大早就爬起来收拾停当,按着爱妾的意思,要出西门。
一见知府大人的仪仗,城门口石头墩子上坐着的什长赶紧站了起来,轰开城门洞子里堵着的老百姓,笑嘻嘻地闪到一边儿,打算恭请知府大人出城。那知扭脸一看,十几个不识相的卖柴汉子又乱糟糟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