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力到底盼来了。
然而,发觉已经落入进退两难境地的满清顽匪,变得愈发疯狂起来,他们波浪似的涌向当面在他们感觉已是被绝对打残了红军阵地,要拼死打掉这个拦路虎。
最后的战斗更加残酷。
一连坚守的阵地上,只剩下十几个伤员,成百的满清蜂拥而至,阵地眼即将陷落。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连最后的勇士们点燃了仅有的三个炸药包,与冲上阵地还没有来得及狂笑出声的满清顽匪们同归于尽。一连勇士们的无畏举动,给营里派上来的援兵争取了一个宝贵的机会,由营部传令兵、炊事兵等勤务人员组成的增援队伍,将已经被红军勇士那种壮举,惊得失魂落魄的满清匪徒一举反击下去,再次巩固了阵地。
蓝成春营用自身伤亡超过半数的重大代价,换来了红一军彻底清除隆林满清顽匪的巨大战果,并独自歼敌愈千。
“蓝成春这家伙,矮书有矮书的好处,腿短屁股沉,怕再跑下去被清妖追上,所以就死守。嘿嘿,到底是警通连出身的人,守得的确好。”战后的检讨会上,有人戏言。
“蓝矮书是打防御战的高手。”前任军长林凤祥这样说,继任军长陈玉成也曾这样说。
后来,当战报呈送到上海的时候,安王林海丰反复了几遍有关这次战斗的全部过程,对蓝成春的能力、魄力更是赞誉有加,兴奋之余,还挥笔亲书“守如磐石”四个大字,授予红一军四师一团一营。
自此,“蓝矮书”名声大噪。
如今的蓝成春营已经变成了蓝成春团,及至影响到了全师。谁都知道,红四师是红一军中以善守著称的部队,自然,蓝成春团则更是善中之善。不然,曹文玉也不会把委托他这个副师长亲临这里了。
对于这次阻击战,从一开始,蓝成春就没有掉以轻心。
因为他的二营,早已经担负了为师主力提供后勤保障的任务,还没有归还建制。在南面的天福山,红三师以一师兵力要围歼沙俄一个整团,毕竟现在不是以前的作战环境,部队远离后方,既要战斗,同样也还要自己承担起一切其他的后方勤务任务。因此,红三师真正能够上阵冲杀的人马,在人数上还到不了沙俄鬼的一倍。如此一来,会不会有残敌从那里漏过来?谁也不敢肯定。为了防备万一,他还要向南再派出警戒部队。
所以,在桥头,他真正能够上阵的人马,也仅仅是不足两个营的六百多人,人数上不到对手的一半,不占优势。兵器上,一团全部装备的都是六轮短枪,只能近战。而说到炮火,就更可怜了。一团在长途奔袭之间,刚刚倒是新装备了一个拥有两门迫击炮、八具掷弹筒的炮兵连,威力绝对够份儿。可惜,却也都支援给了师主力。眼下,他手里唯一具有大规模杀伤力的东西,就要数手榴弹了。这和对手比起来,更是相差悬殊。
为了给不久后的大追击保留充分的力量,在一线的阻击阵地,到现在他投入的还都是一营的人马,手里牢牢掌握着两个主力连的预备队。而阵地上的一营也是一样,他们只有一个连队在第一线,处于二线的营主力只用来进行战术反击,避免遭受到沙俄炮火的杀伤。
瓦拉基在望远镜里得十分清楚,他的炮火一延伸,那位壮得如同一头牛似的丘自阴,率领着第一波的二百多联防团勇士,在红军的枪弹和手榴弹猛烈打击下,仍然顽强地接近了太平红军的阵地。他不得不叹服,这些亡命徒要比他的士兵们,更加晓勇,更加乐于奉献。
随着第二波联防团上岸,壕沟里的太平红军果然又故伎重演。他们把联防团的人马放到近处,在一阵手榴弹、短枪的袭击后,扑进联防团的人马群里。
望着对手的二线军队也冲入了战团,一场六七百人的大厮杀刚刚骤然而起,瓦拉基就到,联防团的后劲儿其实已经没有了。溃散,那只是顷刻之间的事情。机会,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达瓦少校,开始!”瓦拉基头都没转,向着早已等的猴急的瓦拉少校,淡淡地下了这道只有他们俩人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命令。
“副师长,三营七连待命出击!”
“好,等等,等后面的沙俄鬼全部上岸就开始。”听到七连长的报告,蓝成春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扭头笑了笑。
“不好!”
随着参谋长的这声惊叫,蓝成春呼地转回头。这一之下,他立刻血頂脑门,眼睛也直了。
沙俄鬼早已延伸的炮火,此时居然打了回来,密集的炮弹雨点般地落在了扭杀在一起的两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