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贵在那一群野兽的疯狂喊叫中慢慢地退了两步,刚好倚靠在影壁上。他一手撑住拐棍儿,另一只手捋动了一下胸前白白的胡须。
巴库斯基的双手还是夹在身子底下,像狗一样蜷缩在他的前面,只是已经没有了哭嚎和扭动。高老贵不知道这个洋崽子会不会从此就死去,不过,从内心讲,他希望这个洋崽子就这么继续地活着,一直活回到他的老家去,活到老。那样的话,嘿嘿,他高老贵的名头可是就要响亮的多了。洋鬼子会把他高老贵的名头带的远远的,谁都会知道在中国,在山东,不,应该是在文登的大山沟子里,还有个一脚就能把个野兽踢老实的高老贵。
不过,他现在已经懒得再这个洋崽子了,他的目光顺着蜂拥上来的那更多洋崽子们中间的缝隙,再他的那个儿子。他的儿子就一直站在中堂门口的台阶上,怀里面还抱着那个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的媳妇,他不清儿子的面目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他知道儿子绝对没有觉醒。他的心一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高老贵又咳了两声,把脊梁紧紧地贴靠在影壁上,他的脖子不仅没有缩,反而还朝上伸了伸,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心力交瘁了,再没有还手的能力,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像个爷们儿似的死去。
“大人……不好啦……”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影壁背后突然疯子似的窜出来一个人,但他转过影壁只是又跑了一步,就在一声痛苦的呻吟中仆倒在地。他的脊背上已经多了一把飞插进去的钢刀,明晃晃的钢刀还在不停地晃动。与此同时,又是一连气的几声哀鸣,这些声音都是来自一个方向,也就是影壁后面的大门口。
紧跟着,影壁墙两侧刮进来两道黄色的旋风,这两道旋风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卷向正乱纷纷扑向高老贵的沙俄兵们。
随着泛着寒光的马刀凶狠地劈开几乎是同时指向高老贵的三把利刃,一个矮小的身影儿灵猿般地闪到高老贵的身前,他的马刀左右翻飞,逼得对面三个高大强壮的沙俄兵连连后退。“杀!”在尖利的怒吼声中,他挑开中间沙俄兵手里的马刀,右脚突然猛地前踏,一脚蹬在对手的小腿上,顺着沙俄兵笨重地仰面倒下,他一个大劈叉坐在地上。“砍刀!”就犹如是骑在战马上,他的马刀在头顶上一个盘旋,闪电般地一个下劈。
“啊!”在撕心裂肺般的长长哀嚎声中,右侧沙俄兵那套着马靴的半条右腿,随着他的马刀干净利索地离开了自己的躯体。
他根本没心情他到手的猎物现在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管左侧那个沙俄兵的马刀已劈向他的肩头,只是毫不迟疑地身体一个前倾,“躺下!”他的马刀一收、再放,直指向这个沙俄的小腹。
沙俄兵被这同归于尽的杀法吓怕了,手上一软,不得不赶紧收腹跳开。
矮小的士兵弹簧似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绚丽的刀花在沙俄兵眼前一晃,趁着沙俄兵抬手抵挡的瞬间,他又是一个向左的前扑,一刀狠狠地划开沙俄兵的马靴。高大的沙俄兵腿上一痛,不由自主身体一弯。
“开!”随着他紧绷的嘴唇里吐出这一个字,闪亮的马刀自空中劈落,那颗根本还没有完全开化,满是长长的卷毛的头颅顺从地滚落在他的脚下。着第一个首先被自己蹬翻在地的那个沙俄兵连滚带爬地逃进前面的人群,着身边儿陆续投入格杀的同伴们,他笑了,随手抹抹脸上流着的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汗水,飞起一脚,踢翻那具似乎还极不情愿地站立在自己面前摇晃着的无头尸体,扭头了眼身后的高老贵。微笑的目光中,又有着一丝的疑惑。
叮当刺耳的铁器交碰,伴随着杀声、惨嚎和痛呼声的短暂格杀结束了。“缴械不杀!”眨眼之间,除去这片还回荡在夜空中的怒吼,诺大的院子一下变得安静异常。灯火之中,数十把雪亮的马刀立成立了林,有的还在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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