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背水一战了。韦昌辉使劲儿咬了咬牙,“东王兄,不要怪小弟。你不该殴打天王,不该逼封‘万岁’,自古国无二主,天无二日,纵然是你功高盖世,但天朝广大的弟兄们也难以容忍你如此的妄为。小弟只是奉了天王诏谕,清君侧,恢复天王应有的权力的,这里面决不夹杂着任何个人的恩怨。”
“就因为这个?”杨秀清摇了摇头,“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可以乱杀无辜?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可以在天京到处教唆不明真相的人去烧杀抢掠?就因为这个,你们把数万的人推上了死路,却唯独没有要了我杨秀清的命?”
“杨秀清,你不要继续自欺欺人了。”韦昌辉用力一拍垛墙,“天父附体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些被你蒙骗了的弟兄们,把一切效忠天王的人都成了死敌,双手沾满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你比我还清楚。我奉劝那些还有良知的弟兄们,为了天朝,不要继续被人利用下去了,及早醒悟,天王、天朝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必须要清醒,你们所追随的东王就是一个最大的刽子手,他不仅要篡夺天王宝座,为此还不择手段,竟然丧心病狂地谋杀了翼王,以便给他的卑鄙用心扫清障碍。”
“好啊,你如果能够证明翼王是被我杨秀清要谋害的,那我杨秀清就自己走上天台,举火**,向天下人谢罪!”杨秀清冷冷地笑着。
“你不要嘴硬,杀害翼王一事,有天王作证。你派出的杀手已经在上海就擒。”韦昌辉也在冷笑。
“朕……朕作证。”洪秀全已经见了远远由天朝门正策马奔驰而来的洪宣娇的旗号,他那伟人固有的神态立时陡现,“天朝的弟兄们,不要再跟着叛逆们走下去了。杨秀清欺压朕还是小事,可他谋杀了朕倚重的达袍,还表面伪装,暗地里却扣押了上海发往江北战区的武器弹药,试图置安王大军于死地,导致江北天军溃败。李福猷,你统领的不是近卫军吗?朕诏令你和你的将士们,立即擒拿叛逆杨秀清。”
“二哥,你没糊涂吧?”洪宣娇分开人群快步走了上来,手里指着城头的马鞭子不停地抖动,“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你们把天京闹得血流成河,光天化日之下还居然在这里都信口雌黄,不知羞耻。口口声声都喊着是为了天朝,天朝早晚要断送在你们的手里!”
洪秀全和韦昌辉都哑口无言了。
他们不仅见了随同洪宣娇旗号一起到来的“天京火车站观光团”的高级官员们,还到了一个此时更不该出现的身影儿,石达开。
谎言终究是谎言。
“都到了吧?谁才是真正的阴谋家?”杨秀清瞅瞅那些亲眼目睹着天京一处处惊心动魄的高官们,然后着脸色涨红的洪宣娇,不再说话。
洪宣娇着圣天门上的洪秀全,眼里掠过一丝的哀伤,“二哥,下令开城吧。北王殿下,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这上千兄弟的性命想想,为你的家人想想。”
洪秀全和韦昌辉都没有说话,只是木头桩子似的呆立着。洪秀全绝望,韦昌辉可是比他还要绝望,是伤心欲绝。他不仅落进了杨秀清等人策划好的圈套,还一直在洪秀全早已挖好的陷阱里挣扎。这个当是真的上大了。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开城,我要下令火烧金龙城!”洪宣娇说完,冲着身后的近卫官兵一挥手,大声叫到,“取火油来,四面八方准备一起烧,烧掉这个活棺材!”
“慢着!”石达开拉住洪宣娇怒不可遏的手,抬头着城头上面,“北王兄,事已至此,再接下去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缴械吧,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可以坐下来慢慢地商谈,何必要给清妖们以笑柄?你们烧了东王府,可东王却已经下令保护北王府,王兄的家小都安然无恙。只要王兄下令缴械,保障天王的安全,达开也向王兄保证,绝对挽留住王兄的生命。”
韦昌辉身体晃动了一下。
“不能啊!殿下!”刘大鹏一挥短枪,大声地叫着,“他们杀了多少了啊,哪能会轻易地放过我们?天朝是天王的,他们无视天王,就是背叛,我们必须和他们争斗到底!”
“拿什么斗?”韦昌辉终于说话了,说的无奈中带有哀怨。
“你们这些心比天大,胆子比兔子还小的胆小鬼!”刘大鹏发疯一般地吼叫着,抬手对准韦昌辉就是一枪。
“殿下,卑职……卑职不能叫您去受辱!”刘大鹏扑上去,一把抱起倒下的韦昌辉,泪眼模糊地又把枪口指向了洪秀全,“什么天王,什么天朝,不过就是卑鄙和无耻,不过就是改头换面的吃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