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欢喜中,有了滁州、浦口、**的不战而降,扬州和庐州间的陆上联系将会被完全切断,还可以抄了庐州守军的后路。为此,除去攻打庐州外围各要塞的人马外,他已经另外把部分人马集中于定远城内及滁州以东地域,就等着李昭寿一献城,则马上杀向巢湖,对庐州再次形成包围的态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种时候**的守军会杀向天长。这一招可是太狠了,天长一旦丢失,江北大营的琦善难受不说,自己的后背也随时都会受到威胁。莫非是李昭寿在使用诈降计?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怕不是又要采用对付当年的何桂珍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吧?
胜保想不明白,他只好一面派人去申斥李昭寿违背了献城前先坐山观虎斗的约定,一面抽调正开始投入剿灭八斗岭还在死命抵抗的长毛守军的人马,紧急增援天长。
托明阿在得知天长被围之后,嘴角儿的燎泡当时就起来了。泰州失守,钦差大人琦善殉难,就叫他头疼的不得了,如今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天长,这简直比直接攻打自己的右翼营垒还难受。天长要是再丢了,那么背后是水,另外三面却都是敌人,江北大营完全成了对手的盘中餐了。
救啊,还要救!三万兵马,一部已经去了江都,再派出这部分人去天长,大营里兵马不足两万了,一旦扬州的长毛再有动作可怎么办?但愿胜保大人的人马也能及时救援天长,这样,解除了来自天长的威胁后,派出去的人马还可以及时的返回来。托明阿想的很是周全。
要说起来,林海丰对托明阿还是蛮够意思的。托明阿的右营已经有人马奔向天长了,整整一个白天过去了,林海丰还是没有急于动手,甚至托明阿急急忙忙跑了趟江都安排下防务,再返回大营的时候,还为自己过于高估了对手感到汗颜呢。
天长那边儿双方已经交上了手,这些长毛也真是够厉害的了,一夜之间居然就构筑起了十几个营垒,叫自己派出去的援兵到了就要攻坚,战局可想而知了,又是一个胶着。不过,胜保的援军也在陆续地开往天长,这总是个好消息了,托明阿暗暗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庆幸。
随着日头下山了,提前吃过晚饭的天军各部也开始整装出发了。
林海丰站在城门口,着一队队红十八师的将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由身边儿走过,他握着吴定彩的手,又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上次试打江北大营你们没参战,听说不少人私下抱怨我。这次机会来了,就要你们的表现了,还是会上的那句话,要发扬教导旅的钢刀作风,猛打猛冲,彻底分割清军的大营,为逐个歼灭创造条件。”
“放心吧,殿下,有我红十八师在,清妖的大营就不会再存在!”吴定彩一挺腰板儿,脸上满是得意的笑。他原本是教导旅四团的团长,红五军组建,他的四团全部编入了红五军的序列,并以四团为主,扩编成了红五军唯一的全部新式装备的红十八师。在他心里,四千人的一个师,如果要完不成殿下交给的首先将清军分割为两半的任务,那他这个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好,要有这种勇气。”林海丰笑了笑,转身又李秀成,“现在你是前敌总指挥,我就当个甩手掌柜的了。你们前方打仗,和出发前一样,我在后面再给你们一场准备绝对丰盛的庆功宴,明天早上,随着太阳的升起,江北大营将永远成为历史。”
和已经饱餐完的天军不一样,江北大营的官兵还在等待开饭。大小营垒烟火袅袅,饭香四溢。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粮草的供应似乎总是不及时,官兵的日常定额在削减。马少吃点儿还好说,总是不会说话的东西。可这人要是吃少那么一点点,也会觉得饿,怨言自然就少不了,每到开饭之前的等待阶段,那些普通的兵勇们眼睛发直,鼻子不停地抽动,嗓子眼儿好象有一只小手在向外伸。当然,嘴里骂爹骂娘的牢骚也会更多。
托明阿的饭桌上摆放好了酒,也在等着菜肴上来。对于粮秣一时的紧张,他暂时也还不明白就里,总觉得也许是前阵子雨水太多了,运送粮草的迟误个几天也是常事儿。他能做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四外自筹度过粮荒。他不是不愁,要知道,兵不可一日无粮。可是,说到筹粮,那也难啊,以前难,现在就更难了,钦差大人不是跑到泰州养病带筹粮,粮食没筹到,把命也搭上了。说来说去,还是摊上了个倒霉的地方,这个苏北,简直就是兔子都不拉屎的鬼地方。
他们还不知道,就是这样一顿最后的晚餐,他们也注定已经是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