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沙利来到安王府邸请求接见的时候,林海丰正好要去出门。他是要去观看上海剧社排练的新戏《白毛女》。于是,出于对主人的尊重,马沙利接受了林海丰的邀请,一同前往剧社的排练厅,耐着性子,陪着林海丰看了起来。
戏演完了,望着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显然是还陶醉在剧情中的林海丰,马沙利摇了摇头,又看看那位眼睛红红的安王夫人,轻轻地咳了一声。
“殿下,还行吗?”直接参与了这出戏编排的柳湘荷,把头依偎在夫君的肩膀上,鼻音浓重地问到。
“好,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谢谢你,夫人。”林海丰眼睛还瞅着已经是空荡荡的台子,轻轻地抚摸着柳湘荷的头,“去吧,我这里要陪马沙利阁下说些事情,你替我去谢谢后面的演员们,告诉他们,我中午要请大家吃饭,感谢他们的努力成果。”
目送柳湘荷去了,林海丰把头转向了马沙利,“阁下对这出戏的感觉如何啊?”
马沙利笑了笑。他对歌剧还是颇有些兴趣的,这出戏连说带舞,中间还有几次歌唱,具体说来,也分不清是什么剧种。不过,整个的音乐他还是感觉比较新颖,当地乐器与西洋乐器的结合,倒也是天衣无缝。再借助于身边儿通译的帮助,他大致看懂了戏的内容。
中国的大年关,漫天风雪一片白,躲债七天回家来的老汉,为了反抗一个地主拿自己的女儿抵偿高利贷,而被活活打死。他的女儿还是落入了地主的手里,姑娘在地主家饱受摧残,为了反抗地主收他做小妾的企图,姑娘逃进了深山,与野兽为伴,以野果充饥,豆蔻年华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野人。
“安王殿下,鄙人以为,这个戏好象是还没有完啊?”马沙利试探着说到。他这话说的有道理,剧种那个同样反抗地主的男青年被迫也逃出了家乡,而且是去投奔了天军。可是,剧的最后却是舞台上的一头,该死的地主守着粮囤在数着什么,一定是数钱呢。而另外一头,衣杉褴褛的农民们却是在遥望着远处的白发野人,唱着一曲震撼人心又如泣如诉的旋律,他对那段歌词饶有兴趣:
看人间,哪一块儿土地不是我们开,哪一片山林不是我们栽,哪一间房屋不是我们盖,哪一亩庄稼不是我们血汗灌溉!可恨地主满狗官,土地他霸占,庄稼是私财,又逼租子,又放高利贷。多少长工被奴役,多少喜儿受苦难。穷苦的人儿,地作床来天当被盖。诉不尽的仇恨啊!汇成波浪滔天的江和海。压不住的怒火啊,定要烧毁黑暗的旧世界!
整个剧就在这样的场景下结束了,姑娘后来又怎么样了?那个投奔了天军的青年显然是姑娘的情人,就没回来吗?没有结局啊。
“是啊,是没有结局,可是结局也已经有了,它在每一个看完这出戏的人的心里。”林海丰笑了笑,一指后面的韩慕岳,“当然,人所处的环境不同,理解也会不同,我们何必要硬性地去安排一个所谓的结局呢?您可以问问他,他在想什么?”
马沙利看了看腮帮子鼓的老高,手一直按在腰间短枪上的这位卫队长,从他那还喷着火的目光里,不用问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唉,他们的确是太聪明了,一个戏剧,就能够具有极其强烈的煽动性,没有结局也许比有结局更可怕啊!再想想自己国内那些装腔作势,无病呻吟,甚至是哭唧尿腚的东西,简直就叫他发呕。
“有些事情是老百姓自己的事情,饱受凌辱的老百姓,有他们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只能顺应百姓的意愿,不能抗拒。”林海丰叹息了一声,“我们的百姓受的苦太多了,生活的艰辛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其实香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们没有武力驱逐英国人的意思,他们也不容易啊,投资、发展了多年,尽管是强盗般的获取的这一切权力,但付出总还是有的。我们是礼仪之邦,这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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