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立宿站起身来,望着刚才就躲避在里间屋的顾雪江,轻轻摇了摇头,“同僚一场,本官实在是不忍心下手。”
“可是他却很是忍心的,甘愿把苏州化为一片焦土!”顾雪江恨恨地说着,随即又两眼直盯着郝立宿,“郝大人,还没有最后想通吗?”
郝立宿了顾雪江,忽然又坐了下来,低垂着头。真的就这么去和那些“匪”类融合了吗?
顾雪江似乎透了他的心理,遗憾地笑了笑,“郝大人,实话和您说,本来人家是不想叫小侄再来和您接触的。不过,小侄是念及您和家父的多年交情,不人心大人成为人家刀下冤魂。时间不等人了,不用一两个时辰,苏州就会被攻破,到时候什么可都晚了。藩库是大人您负责保管的,如果何桂清在那里搞出什么乱子来,大人您也就是摆脱不了干系的。再有,就是连小侄都已经知道你们在城中许多地方放置了火药,别人能不知道?这把火,谁敢去点?先放弃交战双方的什么宗旨,单从苏州百姓利益上考虑考虑,大人也该有个明断了。小侄既然来了,就是不怕死的,死了,小侄死的也值得。如果大人您觉得有必要,完全可以把小侄正法,然后您和您的手下去和苏州共存亡。只要大人不怕背负上千秋骂名就行。”
唉!郝立宿抬头了一副大义凛然的顾雪江,长叹了一声。读书又为何来?平国治理天下,使国泰民安。既然自己没有那个叫国家稳如泰山的能力,为了一城百姓的安危,不这样又能怎么做?想到这里,郝立宿终于慢慢地又站了起来。
“来人!”
“到!大人有何吩咐?”门外藩台衙门的府兵应声而至。
郝立宿扭脸顾雪江一会儿,忽然呵呵一笑,“贤侄,院子里和胥门上的府兵都交给你了。”
“锡琨啊,我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无论如何要抢先把阊门给我打开!”着炮火的突袭差不多了,秦日纲用力拍拍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朱锡琨。
“大帅您就在这里等好吧,我一个猛扑就踏平这个小小的苏州城。”朱锡琨嚓地抽出大刀,拔腿就冲了出去。
秦日纲是抢功心切啊。为了争夺首占苏州,他把自己的部队配置在阊门、金门两地,同时向苏州发起进攻。而配属给他的红一军警卫旅,他却给放在了胥门外,一方面是根据总体的部署要负责监视清军,预防清军南撤,顺势之下,也正好避免和自己的部属抢功。
在炮火的掩护下,天军靠近护城河,开始架设浮桥。十二月的河水冰冷刺骨,可是架设浮桥的天军将士仿佛早已忘记了这一切,他们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尽快把桥铺设好,让同伴们跨过河去,冲上城头。
桥刚架稳,朱锡琨指挥着大批的兵马就越过河去,云梯贴上了城墙。
天军猛烈的炮火一停止,四处隐藏的清兵又活了起来。为了固守苏州,怡良的确是做了很周密的准备,各个城门处,都事先备齐了各式各样的反爬城器具。火瓶、灰石等等几乎应有尽有。刹时间,灰石飞扬,火瓶也如雨点儿一样丢了下来,四五架云梯被火焰吞噬。[(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