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丰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头上已经包扎上了绷带,其实那是陈玉成撕扯下的内衣布条。他站起身子,推开试图搀扶他的陈玉成等人,蹒跚着走上天台。
石镇吉已经被麻布裹的严严的,仅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安王府卫队的其他士兵都又回到了影壁后面,只剩下汪海洋和另外两个侍卫将石镇吉头朝下捆绑在木架上。
汪海洋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来到安王的身边。“好了,殿下。”
林海丰点点头,着一个侍卫已经从旁边取来一个火把,他缓步来到石镇吉的身前。他先蹲下来用手在石镇吉的脸上摸了摸,而后撩起袍襟,掏出了他的手枪。“本王就违反一次天条,叫你少遭点儿罪吧!”他把枪口抵住石镇吉的胸部,一闭眼。
“砰!”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被浸过油的石镇吉的脚部已经同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还有广场上一片的惊叫。
“东王驾到!”真是巧极了,偏偏是这个时候,杨秀清终于露面了。不过,他今天没坐大轿,而是骑着一匹黄骠马,在百来人的锦衣卫队护卫下,通过两下分开的人群,从广场的南面进来的。
一到天台跟前儿,杨秀清顾不上搭理跪到在地山呼“东王九千岁”的人群,也不向他致礼的红军官兵,冲着林海丰跺着脚,一指刚刚被火焰吞噬了双脚,犹如一只巨大蜡烛的石镇吉,连声地叫着,“快,快把火灭了!”
“不用了,东王兄,”林海丰低下头,沉痛地说,“他已经死了,就继续烧下去吧,对大家都是个教训!”
“这”杨秀清唉了一声,“你啊,你老弟就这么着急?主要是拟定的诏旨天王刚刚批复回来,也怪我路上耽搁了一些,其实”
林海丰勉强笑了笑,一拱手,“王兄不用说了,小弟还是感谢王兄,感谢王兄赐给天朝上下一个美好的明天。我是真心的。”
“只要老弟不埋怨哥哥就好。”说完,他转身吩咐跟着的傅善祥,“马上宣读天王的诏旨。”
“不要宣读了吧?”傅善祥低着头,生怕见天台上的火光,“殿下,现在宣读起不到好的作用的。”
“为什么?”杨秀清不高兴地问。
“殿下,人都烧了,宣读这种诏旨岂不是火上浇油?只能令人心寒。”傅善祥低声地说着。
“是啊,实在是太残忍了。”林海丰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天国可没有这种东西啊。”
杨秀清林海丰,傅善祥,又瞟眼天台上的火人,手摸着脸上的刀疤,他的脸颊在抽动。突然,他一甩手,蹬蹬地走上天台。望着台下依旧跪伏着人群,他一咬牙,“天国的父老弟兄姐妹们,皇上帝天父是仁慈的,咱们天朝是仁慈的。石镇吉的死固然是罪有应得,同时也叫你们,还有本王自己都感到震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我们为什么非把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处死一个罪犯的身上。天京城外就是清妖,他们还在做着里应外合攻破天京的春秋大梦。我们有气力就该去杀妖。本王宣布,从即日起,废除点天灯、车裂等残酷暴虐的刑罚。凡天国上下,男女自由通婚,严禁包办、买卖婚姻。还有还有无论任何人,你是白身百姓也好,天朝官员也罢,只允许你娶一房。我们都是天父的子女,同为一家人,就要彼此相同。”
他双手叉腰,静等着下面应该有的热烈反应。不过,广场上居然鸦雀无声,只有**被火焰慢慢吞噬引起的滋滋脂肪熔化声不停地在响,是那么的响亮,叫人发麻,发寒。
杨秀清心里有些失望,他用手指指台下低垂着头的陈玉成,大喊一声,“你们上来,去把油都给我泼上,要烧就痛快地烧!”
天台顷刻间变成了火海,烈焰冲腾,映红了无月的夜空。
就在那刹那之间,原本寂静的广场突然爆发出惊雷般的高呼,“天国万岁!天朝万岁!东王九千岁圣明!”阵阵的呼声,从广场上空隆隆滚过,传出很远很远,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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