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止住了话头,冲石达开的背后方向努了努嘴,“他来了。”说着话,甩下石达开,顺着人群自动散开的一条路,三步并两步地迎了过去。
八个鸣锣开道的后面,是恩赏丞相侯千芳引领的二百五十个衣着鲜艳、整齐的牌刀手组成的骑兵方队。随着侯千芳手一摆,骑兵方队分列两旁,在东殿尚书、恩赏丞相傅善祥和二十四个殿前指挥、检点的簇拥下,四十八人抬的一顶黄罗大轿徐徐停了下来。大轿的背后,仍然是二百五十人的骑兵方队。
韦昌辉不待大轿停稳,早已抢至轿边,亲手撩开轿帘,脸上堆满了笑,身字弯的低低的,“四哥辛苦了!”
在一片“东王九千岁!”的欢呼声中,太平天国左辅正军师,领中军主将,掌握军政,节制诸王的东王杨秀清轻咳了一声,缓缓走下了轿子,用一双不大,却是炯炯有神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个三十二岁的汉子,身材说不上高大,但很壮实。国字型的脸庞,左侧有道刀疤,稍厚的双唇紧绷着,显示出一种果敢和刚毅。
其实,从一个深山里烧窑的最底层的碳工,能成长为一个叫对手提起来就胆战心惊、又为无数自己的将士所景仰的谋略家,这本身就证明了他的伟大之处。
“五弟辛苦!”杨秀清整了整薄绸子的王袍,冲着韦昌辉点了下头,嘴角松弛,浮现出了谈谈的笑。
到迎面过来的石达开,他不等石达开行礼,就抢先抬起双手,一抱拳,“老弟也到了啊,来就是哥哥我来的晚啊。”这是一双粗糙、绷起道道青筋的有力的大手。
“给四哥见礼了。”石达开躬身施礼。
“好、好、好,”杨秀清呵呵笑着,拉起石达开的手,“走,去天王到底要做什么大事。”
还没踏上五龙桥,杨秀清不经意间忽然见了天朝门上飘扬着的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黄色绸带,他停下了脚步。
“大小众臣工,到此止行踪,有诏方准进,否则云中雪。”杨秀清歪着头,眯起眼,嘴里叨咕着,”恩,这是天王的手书,字还不小呢,怕是够五尺了吧?”
“这是今天新增添的啊,”石达开笑了笑,又回头了随在后面的韦昌辉等人,“君臣有别,历来宫廷内院都有一定的规矩。”
“哦,这么说今天咱们是不能就这么的进去喽?”杨秀清侧脸瞅着石达开,又了城门铜两侧排列的天王府牌刀手,半闭着一只眼,微笑中带有几分怪异。经常和他接触的人谁都知道,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性的表情。这里面包含着不以为然,抑或是轻蔑,还有自得。
“怎么会呢,四哥是谁呀,”韦昌辉不失时机地接上了话茬儿,他指点着那缎带,呵呵地笑着说,“那上面的大小臣工指的是我们,哪能包括四哥啊。”
“是吗?这么说我还很特殊嘛。”杨秀清拍拍自己的肚子,又扫了眼清风过后,已经懒洋洋地垂在那里的缎带,大踏步地走进天朝门。
石达开望着紧随杨秀清身后的韦昌辉,眉头微皱,轻轻地摇了摇头。[(m)無彈窗閱讀]